太衝動了。不該這麼快動作的。
自省許久的他重嘆,煩躁地將落在前額的青絲往後撩,爾後去浴室梳洗,朝辦公室的方向走,「大不了辭掉繼任的身分走人?不,這樣只會徒增困擾……。」
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嗎……
「至少要先賠不是才對……」否則就說明在逃避。
維格納故作鎮定敲門,聽見裡頭回應才入內,「進來。」
阿爾維亞身靠平時讓維格納使用的小木桌沿,抬眼瞥了眼那人,隨後將視線移至桌上的西洋棋盤,「贏的話就告訴你想知道的。」
妖冶依然的眸裡讀不出任何意圖,語氣也很平淡。
這是想暗示下棋無法贏過他,情報自然亦拿不到嗎……
「……我明白了。」擺好各自的棋後,兩人開始了「交易」。
儘管維格納知道自己不是很擅長西洋棋,但身為上流社會的底層人士,好歹也不算太差。
不過此刻他正苦思於眼前青年所設的陷阱,煩惱將近十分鐘。
或許外行人看不透局面,連老手都得花時間才能了解其中如何把對手推向深淵。
大意了嗎。
異色的瞳中,倒映出現在的棋局。敵方只消動一步……
暗嘆,維格納做了最後的掙扎挪棋,下一刻即聽見宣判,「Checkmate.」就能拿下王。
阿爾維亞俯身,拾起黑色的王把玩,視線與那人交會,這才啟唇,「西洋棋……誰教你的?」
維格納正襟危坐,恢復平時的內斂冷靜,「家父自我十歲時,教了下棋,其中我學得來的只有西洋棋……雖然不甚精通,和您實在無從比較。」完全贏不了。
先是失笑,阿爾維亞握緊棋子,鬆手凝視裂痕,「要是你這種程度都稱為不甚精通,那恐怕沒人會下棋了。」殷紅眸子閃逝幾分莫名的淡漠,爾後被饒富趣味的神色掩去,「莫本涅嗎……確實是位人才,沉穩、保守、謹慎,唯一的缺點就是有些死板了。」
彷彿影射自己的性格般,此刻維格納猛然憶起來辦公室不僅是問情報,還有最初的目的——為什麼忘記了?
維格納蹙眉,下意識撇頭,沒敢和阿爾維亞對到眼,噤聲聽他繼續說,「和兒子最大的不同就在於有無勇氣這點吧。」
放下棋子,阿爾維亞抬首觀察他的反應,接著起身,貼上維格納耳畔低語,「既然有勇氣吻,何不接著做。」
似是惡魔的邀約,維格納開口想表示些什麼,卻咽下本欲說的。
冷靜點……他不過是在試探我的反應……
這麼說服自己的同時,咽喉忽地感到一陣涼冷——阿爾維亞單手扣住維格納頸部,但不至於疼痛。
維格納不知道對方帶著怎樣的心態做出這舉動。
既有質問的殺意,事情不如預料的慍怒,還有明顯的煩悶?
唯一確定的僅有體溫較其他物種低的手心。
「唔……」突來的刺痛將他喚回,阿爾維亞側首朝維格納後頸咬去,使之滲出艷紅,手的力道也跟著收緊,令維格納呼吸轉為紊亂,然而他不敢輕舉妄動。
也許是因為讓阿爾維亞這麼做,多少能扯平自己昨天對他做的……又或是想知道這人的意圖。
耳後的金色髮絲垂落,髮梢輕拂過鎖骨。靜謐房間裡,細小的啜飲聲更顯清晰,要說哪兒不自然,大概只有維格納闔眼,硬是忍下了疼痛感,任由阿爾維亞進食……抑或是報復行為。
「心裡會平衡些,才讓我這麼做的嗎。」整個人離開維格納後,他伸舌舔舐嘴邊的血液,以指尖拭去頸側流下的殷紅。連偽裝都懶得用,阿爾維亞乾脆直接問心中所思,「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他明白含糊的問法是在浪費時間,尤其是對維格納這種人。
要說沒有臆測或猜忌彼此是騙人的。無論指誰都是如此。
「……明明能用『指令』讓我開口的?」以阿爾維亞的身分,即使不用能力,也有權限要求維格納做些事。然而他沒動用自身能力。
妖冶的艷紅中,若有似無地帶了幾分慍怒。
他討厭所想的事被別人預料到,甚至被維格納那般確信接下來的行動為何的目光注視。
「相信不用能力,你也會說。」這是事實。因為至今對話中,阿爾維亞發現他不曾忽略過自己的提問。
感覺真差。彷彿都清楚棋步,只是等待對方掉入陷阱。
又居於下風嗎。
「所言甚是。您要我回答的,不論什麼問題我都會如實說的。」
立場也反了。
「……我要知道,你了解多少。」阿爾維亞拉開辦公桌椅子邊著手批改公文。
「那麼相對的,能請您為我解惑嗎?」趁勢追擊的維格納把握機會,希望深入了解阿爾維亞和那個人的關係。
才剛割開信紙的他停止工作,抬眼睨向維格納,「你是在和我交易嗎,德雷契爾?」漸次地,不知何時開始,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