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豆蔻|初(玖)</h1>
「藤堂,你這擅作主張,可行嗎?」七日不質疑藤堂的處理與辦事判斷,但是他的任何行動都是聽從紅玉大人的吩咐,因此他是絕對不想做出與那位大人背道而馳的行為。
「沒事,你不需插手。」藤堂拍了拍七日的肩側,示意他無需擔心這些心煩事,再加上只要是他所決定的事,就無人可阻止他,所以就算七日說破了口舌,也無濟於事。霎那間,七日有種錯覺,似乎是看見了藤堂藏匿許久的嗜血本性,那沈下的表情中,參雜著忿恨與些許玩味的瘋狂。
他收回了手後,輕撫著腰腹側邊的太刀,視線微微轉向了熱鬧的街道、商店,他勾起了一抹慈祥、溫和的笑容,而眼角邊瞧見此笑的七日,此刻只是無奈的苦笑了幾聲應對這轉瞬就換了畫風的男人。
「我會處理她。」那輕描淡寫的語氣在一般的情況下,絕對會令旁人不寒而慄,但現在與他並肩行走人是七日,而非他人,因此面對如此殘酷的發言,七日只是聳了聳肩並未感到意外。
七日一邊閃避著來來往往的路人,一邊應聲道:「到時候,紅玉大人追問該如何啊?」
「這你無須擔心,如果是紅玉大人,必會做出與我相同的抉擇。」慢悠悠地走在這條繁華的吉原街上,穿梭在各式各樣的人群中,即便如此,也依舊沒有掩蓋住他那翩翩的身影,似有似無的存在感,反而時有時無地融入,亦或者是突兀地顯露在這條充斥人性物慾的街坊。
有時候,七日還真需要佩服藤堂的那神態自若的模樣,雖然總會穩妥地辦好紅玉大人交代之事,但是偶會如這般地自作主張的做出些多餘的舉動。不過,對此而言,紅玉大人似乎什麼也沒有表態,以至於讓七日感受到有種放任藤堂的氛圍。
「是說,差不多該到了呢!」七日必不想插手紅玉大人與藤堂之間的事,他可不是一個擅長動腦之人,雖說他也不是真正的愚蠢無知,但是他知道有些事可介入,有些事則是淡淡應聲退去便是最好的表態。
「怎麼了,安耐不住了?」藤堂意外地對七日開了句玩笑。
在紅玉裏頭,任誰都知曉的存在,看守人可是殺人不眨眼,只要是那位大人一聲令下,他便是赴湯蹈火也會砍下那群罪人的首級。就如同他那鮮豔的紅髮一般,眾人都擅自給他加上了浸身於血海中的標籤,殺下了不知道少人的性命,承載了多少無辜者的悲怨,但實質上,七日並未因殺人而有所愉悅感,反倒是一種後天養成的習慣了。
如同人每天需要進食一樣,七日也是如此,揮揮刀獵取他人性命已成了他例行公事之一,彷彿停下了利刃,便會使他渾身難耐。
「啊啊??」七日沈下了雙瞳,應聲回答道。
「可難受了。」當他們走進暗巷中,七日並未知道,自己其實也和藤堂一樣,勾起了一抹駭人的彎笑。
走不了沒多久,兩人便穿過了吉源街的Jing華區,來到了離吉原大門沒有多遠的低價位區段;比起位於吉原深處的紅玉店面,每個藝伎都有著過人的才藝,以及獨特的魅力,再加上奢華、Jing緻的待客之道,在此處的藝ji買賣都是以張店的形式向客官們推銷,除了臉蛋與身材便沒有任何的拉客方式了。
當他們倆出現在張店區時,所有坐在柵欄內側的藝ji們,個個使出了渾身解數,畢竟有誰不知他們可是吉原街最有權勢的那幾人之一,況且在他們之上的那位大人,更是令眾多藝ji們垂涎,有誰會不像要攀上那位大人。
「藤堂大人,要不要進店坐坐?」坐在張店區的藝ji抖動著那根拉客的煙管,不停地向藤堂擠眉弄眼,甚至拉起了襯衣的下襬,透露出了性暗示。
「七日大人,要不小的替您緩解一下疲勞?」而在另一側的張店區,同樣也有著幾位藝ji對七日揮揮手,盡可能地伸長了鮮紅的煙管,指望著他回首攫取其中一支。
「不用了,謝謝。」藤堂依舊保持著那張得體的笑容,且非常有規矩地向與他搭話的藝ji道謝。
「藤堂,虧你還真能這般親和地面對這群人!」七日絲毫不願搭理這群別有所圖的藝ji們,在他眼裡全都是一些覬覦紅玉大人地位的卑賤之人,而看見這群早已浸身於吉原中的女人們,他就不自主地憶起了與吉原格格不入的山本。
「別這樣,打探情報還需要他們。」藤堂壓低音量的說道。
斜睨了一眼藤堂的神情後,七日更是對他無話可說了。
之後再走沒多久的路,他們便到了一間有著紫色掛簾的店門。
「真髒!」七日一踏進門內後,便先閃過了各式各樣沾滿ye體的衣著堆,而後在躲避掛在天花板頂上那搖搖欲墜的燈罩,再來則是跨越那一個又一個人型大小的麻布袋。
「藤堂,你確定是這裡嗎?」七日滿臉厭惡的質疑著走在自己後頭的藤堂。
正當七日幾乎走到二樓階梯的廊道時,忽然從側邊的走道傳來了腳步聲,伴隨著窸窣窸窣的聲響,有個女人漸漸地朝他們倆步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