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往事(2)</h1>
等遊行的人chao散了,鐘婉清也沒找到蔣楚風。
方柔見她一個人失魂落魄在街上到處跑,連忙叫人回去通知蔣老爺再派人來找。
怎麼說都是蔣家的骨rou,蔣老爺就是再不管事,也不會放任自己兒子不管,聽說了事情之後還讓去警署報案,也托了鴻門幫忙。可是就這一翻忙活,依舊沒能將人找到。
鐘婉清不肯回去,跟著人找了一夜,第二天支撐不住才昏倒了被人抬回去。
鐘婉清醒來的時候,是方柔陪著她,她猛地坐起身又要往外跑,方柔急忙拉住她勸道:“老爺已經派人在找了,你這副樣子再出去吹風是不要命了麼!小九要是被找回來,你還怎麼照顧他!”
方柔好歹將人勸了下來,不過鐘婉清看不到蔣楚風,每天食不下咽,幾天光景就憔悴得不成人樣。
方柔一直在幫她打聽結果,也都沒什麼進展,日復一日竟是過了半年有餘,還是沒有丁點消息。
兒子在自己手上丟了,這成了鐘婉清心裏一個過不去的坎兒,每天縮在小洋樓裏,徹底不出門戶,只抱著蔣楚風的衣物聊以慰藉。
連蔣老爺都開始漸漸遺忘這個自己曾經用盡心思納回來的姨太太,大太太卻倒沒忘,時不時還回來小洋樓走動,說著也不知真心還是假意的話。
“妹妹你也聽我一句勸,這人沒消息也是好消息,找不到總比找到一具屍體強。老爺成天忙公務,也一直在分出人力找小九呢,你成日裏這副樣子,讓老爺看見,還以為你這是怨他呢。”大太太翹著指尖去撩鐘婉清耳際的頭髮,見她頭頂散出來的白髮,驚訝之餘摻雜著一股不太明顯的幸災樂禍,“你看你,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小九也不能一下回來。這人呐,能年輕幾年?總不能沒了兒子就不活了,人生還須得往快活處活。”
鐘婉清垂著眼,只盯著手裏的小西裝,大太太說什麼她也聽不進去。
以往大太太都不是很待見他們這些姨太太,現在也不知是不是為了在蔣老爺面前提升好感,好一頓噓寒問暖,還另外撥了兩個丫頭婆子來照料鐘婉清的飲食起居。
鐘婉清無心他顧,對大太太的任何安排也都沒有在意,只盼著蔣家能把兒子找回來,可是蔣家連同鴻門集體出動,還是與無音訊。
眾人都覺得這麼久人都找不回來,估計也是凶多吉少了,最高興的自然莫過於大太太。雖然蔣家的兒子眾多,大太太把畢生Jing力都放在這上面,總要排著隊一個一個解決。
“吩咐你的事怎麼樣了?”閑餘時間,大太太也要例行詢問一下照顧鐘婉清的婆子,做足了當家盡責的主母。
婆子是大太太從鄉下找來的,也是被兒子敗光了家,來討口飯吃,對大太太可謂言聽計從。
“太太放心吧,那煙膏子我每天都記著放她飯食裏呢,不過她每天吃得都不多,大多時候都吐了,倒也沒發現什麼不對。”
大太太聞言倒沒覺得什麼,嘴角勾勒出一絲譏笑。那煙膏子久用成癮,便是她鐘婉清再怎麼食不下咽,來日方長,積少成多,等回過頭來也晚了。
“行了,你照常辦事,記得不要讓別的人察覺什麼就好。”
“太太放心,我省得的!”
大宅裏的陰私,對於醉心生意的蔣老爺來說都無足輕重。而鐘婉清尋不到蔣楚風,心如死灰,即便漸漸覺察到什麼,也隨之沉淪了。煙癮在不知不覺間已經侵入骨髓,鐘婉清在身邊婆子的假意接濟下,每日都以大煙聊以慰藉。
鐘婉清閉門不出,又有大太太故意兜著,煙膏子在大宅的存在還無人知曉。正當大太太想要找機會將人連根拔出,失蹤了快一年的蔣楚風卻獨自回來了。
大宅裏,除了大太太,大概沒人知曉蔣楚風這一年去了哪里,而他是怎麼回來的,卻連同大太太都出乎意料。
老爺子即便看不上蔣老爺的優柔寡斷,對蔣家的血脈多少還是在意的,所以這一年來一直都未停止過找人,不過沒料到蔣楚風倒是先一步自己回來了。
那日蔣楚風衣衫襤褸地出現在越州地界,還是一直在尋他的鴻門下屬發現的人,當即就把人帶回來了。
老爺子看著面前半大的少年清冷的目光,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沒問他的過往,先叫人送回大宅以慰鐘婉清心憂了。
鐘婉清聽到消息,像是重新活過來一樣,一年來頭一次跨出小洋樓。
闊別一年,母子倆似乎都有些陌生了。
鐘婉清看著面前消瘦的少年,縱然他不再漾著笑意來牽自己的披肩,還是抑制不住猛地將他抱入懷中,眼淚啪嗒啪嗒砸了下來。
蔣楚風有些木愣愣的,任這個神情憔悴,披頭散髮的女人摸著自己的臉。許久,才如同倦鳥歸巢,緩緩靠在了鐘婉清的肩膀上。
大宅裏,除了大太太,大半人都是喜悅的。不過,兄弟幾個面對蔣楚風冷漠淡然的態度,也都沒有耐心應付,尤其看到他痞子一樣的舉動,都被自家母親耳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