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收手, 企图从方羿的表情里读出一丝其它的情绪。
方羿看也没看他一眼,也不理会在地上积灰的糖葫芦, 怒甩了一记衣袖,阔步回府。
待身影走得老远, 才甩下一声:
“严刑拷问茯苓,直至吐出实话。”
江仲远一愣——实话?什么实话?为何拷问茯苓?侯夫人究竟做了何事?
他望着离去的背影,破天荒察觉到他的......孤独。
安戈如何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会被绑架。而且还是他主动跳上人家的马车,傻不拉叽地跟绑匪称兄道弟。
他是谁?他是混世魔王小夜叉,在未国掀房子揭瓦,骂阵打阵从没有败下来过。到容国被百般压抑就罢了,如今还沦落到被人绑架,当成猴子耍?
不过气归气,人家拿着大砍刀在他面前晃,他就算一肚子问候祖宗的话也得收住。
“大哥,你大老远把我绑过来,差钱还是差事儿啊?”
安戈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在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的环境,他还是懂得看人脸色的。
于是,他尽量温和且无害地笑着,用缓慢的声音问话。
“差钱的话,我想办法给您凑,砸锅卖铁也补上。差事儿的话,我最会来事儿了,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跟我说,保证给您办得妥妥的。”
那刀疤男正是之前用手刀把安戈劈晕之人,连同拿赶车的马夫,都是人高马大的壮汉,胳膊比安戈的腿还粗。
“你自个儿得罪了什么人,自个儿清楚。难不成,还要本大爷给你清帐?”
“不是不是,我就随便说说。”安戈的眼珠子转了转,从对方口中探出了一些消息,揣测着问,“不过......听这位大哥的意思,您二位其实对我并没有恶意,只是之外的某人对我有杀心,对的吧?”
刀疤男粗厚的胡子动了动,“得罪老子的人早就见阎王去了,你这足不出户的小妇人,还不配得罪老子。”
不配?本夜叉在永安闹得翻天覆地的时候你他/娘的还不知道在哪儿吃泥巴呢!
“是是,您说的是。”
看来,真的有幕后主使。而且这主使还对他这个刚来容国不久的人恨到极点,或者,是对“安如意”恨到极点。
刀疤男的声音宛如磨刀石,粗粝得很,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半警告半幸灾乐祸着说:
“时辰快到了,在雇主来之前,爷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多瞧多看,Yin曹地府可没这么好的景色。”
“Yin曹地府?”安戈后背一凉,“您背后的那主使,该不会要......杀我罢?”
哪个欠揍的王八这么歹毒?!
刀疤男嘲讽他没见过世面,又道:“扒皮拆骨,抽筋分尸,老子干的买卖多了,什么花样没见过?能给你留全尸,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话一说完,潇潇洒洒便走了。
小木屋单薄的门被啪的关上,吱哑的一声,似要在心口划破道狰狞的口子,四周霎时一潭漆黑。安戈愣愣望着从那破旧的门缝透进来的一丝月光,心也跟着凉了。
“方侯爷,您深夜来访寒府,有何贵干?”
封若书刚描完一幅丹青,正挽着袖子洗笔,掀起眼皮看了这不速之客一眼,既没有叩,也没有拜。
应该说,自从方羿娶了他“心爱的女子”之后,私下见面时他皆没有好脸色。
方羿平时已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此刻更不会在意,他直勾勾盯着封若书,冰冷的语气里掺杂着怒意:
“你把本侯的夫人藏去哪儿了?”
是“夫人”,不是“安如意”。
但封若书听到的重点当然不是这个明面上的称谓,而是那个尖锐的“藏”。
“你什么意思?”
他虽与云舒君师出同门,满腹的诗书lun理,但云舒君是真的风轻云淡,看什么皆是可有可无,只差剃去头发,便可落个四大皆空。
封若书则是不同的,他不喜权势争夺,也看不上阿谀逢迎,却单单“情”这一字,让他拿起了,就再放不下。
“本侯记得国师说过,要把本侯的夫人夺回去。原以为会过些时候,不想......这么快就下了手。”
方羿板着脸,没了从前跟封若书说话时惯有的调笑。
封若书的眼眸一颤,放下手里的毛笔,“你是说,如意不见了?”
“国师,本侯此行只为讨人,你莫再隐瞒。”
方羿清楚记得那辆飞驰而过的马车,照安戈的头脑和本事,断然想不到马车这一茬,而思虑周全,又巴不得把安戈接出府的,方羿只能想到眼前的这人。
毕竟,安戈主动朝那马车伸手,双方断然是认识的(安戈:猴哥你错怪我了——)。
“隐瞒?侯爷这是在兴师问罪?”
封若书明白了方羿的意思。不过,他自下朝就在府中,一幅画从晌午画到现在,连书房的门都没有跨出去,更别提“协助安戈逃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