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二十七章</h1>
范淘在房裡坐了很久,自從阿浚睡後,大概也有一、兩個小時了,她心煩意亂,又累又睏,可又動彈不得——阿浚的床這麼小,她又不能跟他擠,何況她還沒洗澡呢!
而且,她也沒有乾淨的衣服可以替換啊......
正糾結著,房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范淘,你睡了嗎?」
是張媽。
范淘打開門。「還沒有,這麼晚了,張媽還沒睡?」
「我給你拿換洗衣物來。」張媽點點頭。「很晚了,你在阿浚房裡洗會吵醒他,去客房吧,樓下最靠近那間,今晚你先睡那裏吧。」
「好,謝謝張媽。」范淘收下衣服,敏感地看了看四周。「呃......」
「快去洗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張媽拍拍她,轉身走了。
范淘沒法,確認阿浚睡得好好的沒有踢輩子,拿著衣服也下樓了。
張媽說的客房門早就開了,燈也亮著,床單枕頭被子像是剛換過,范淘也累了,關了門就進浴間梳洗,暖呼呼的熱水讓她暫時放棄了思考,她沖了很久,直到皮膚有些泛紅,才換上衣服出來。
彷彿掐準了時間似的,她剛出來沒多久,門被敲響了,范淘以為是張媽不放心她,又過來看看有什麼需要的,她拉了條毛巾擦頭髮,邊擦邊開門。
「是張媽嗎?您快睡吧,我也要睡——」
「是我。」
張媽早就睡了,門外是一臉尷尬的杜墨存。
「呃,你......」忙完了?怎麼還不睡?好像說什麼都不對,范淘漲紅了臉,尷尬地望著他。
「我可以進去嗎?」杜墨存手裡還端著一杯熱可可,他朝她笑著,隱約有些討好。
「呃,好。」
這是他家,他要進哪兒是不行的?范淘側身讓他進來。
「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嗎?」
「這杯熱可可是給你的,你喝了暖暖胃,定定神,也比較好睡。」杜墨存把杯子放到小几上。「呃,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
范淘一臉問號。問什麼?有什麼好問的?她是他的女人,又不是他的妻子,難道還有權利興師問罪嗎?
見她不語,杜墨存急了。「你看到剛才那樣,都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剛才是個誤會,我什麼都沒做,那女人是阿奇找來的,我根本不知道,我跟你說,那傢伙喝茫了,腦子不清楚......我沒打算和她做什麼......」
「你不用跟我解釋這些的。」范淘閃避他的視線。「我是你的女人,可你不會只有我一個女人,這我知道的,只要......你下次提前通知我,我這次是沒有心理準備,下次不會了。」
「什麼下次?我什麼時候跟你說下次了?」杜墨存覺得他們的對話根本不在同個頻率上。「你不相信我嗎?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情,是阿奇自作主張——」
「杜墨存,你不用跟我解釋這麼多,不管你要什麼,我都會聽你的,這件事情沒什麼的,我只是被嚇到了,下次你提前讓阿奇和我說一聲,我會帶著阿浚出去的。」
「你——」杜墨存氣急敗壞。他覺得自己要冤死了,氣阿奇也氣她,她說這什麼話,他有說要找別的女人嗎?她為什麼不聽他解釋?她難道不相信自己不會碰其他女人——等等,他有說過以後不碰其他女人嗎?
他只是不喜歡阿奇自作主張,可他有給自己立下貞節牌坊,說以後不碰其他女人嗎?
杜墨存突然意識到,他氣阿奇的是自己不喜歡被干涉,是阿奇行事不謹落了范淘的面子,他只說要他不要插手,可他沒說不要其他女人啊!
他看著范淘,突然有些理解她的態度了,她從來不對自己有所期待,因為她知道她沒資格有所期待,他沒有給過她承諾,也沒有義務給她,所以他現在也不能給她承諾,他不能給了她虛幻的夢想,轉身又親手打碎它,這比阿奇今晚做的事情殘酷太多了。
「我知道了。」他點點頭。「你喝完熱可可就快點睡吧。」
說完,杜墨存竟大剌剌地躺上了床,挑了他平常睡的位置躺好,拍拍被子跟范淘說:「晚安,我先睡了。」
「你要睡這裡?」范淘被杜墨存一波三折的反應弄得措手不及。「你......」
「我讓人把被子床墊什麼都丟了,這麼晚了,上哪兒換新的來,要不是那床是骨董,我還真想一併扔了,整個房間都是薰死人的味道,什麼品味這是......」杜墨存抓被子蒙頭蓋下,聲音從被子裡嗡嗡地傳出來。
范淘哭笑不得。
這大少爺,也太難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