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9.妳別躲啊</h1>
綠草如茵的校園,兩旁是高聳的大樹,抬頭看可以茂密的葉群圍成一直線的藍天,偶爾還有鳥叫與蟲鳴;雖然路上往來的人也算多,跟著這個大空間相比,那就算是稀少。
這裡與外頭是天壤差別。十分鐘前坐著車的一路上,兩旁是聳立的大樓,樓窗玻璃閃閃,幾乎快不見天空,街上盡是車輛與人群,入耳即是車聲及喇叭。
鍾可茵抿著嘴,被這個城市景觀所驚懾,溫哥華熱鬧但不像這裡那麼般擁擠,所幸進入校區後,令她鬆一口氣,相比下來,這裡可屬世外桃源。
另外值得慶幸的一點,這邊的人看來還滿親切的,看見她的人多以微笑示好,即便這可能是與她可愛的外貌所影響,至少也是好的開頭……就除了她身旁的那個人。
鍾碩!這個男人有一副跟她最喜歡的阿朔相同的外型,但個性一點都不能比擬。
她的阿朔自小在她心中就是個專門解救公主的白馬王子,每次不管男生女生欺負她,哥哥都會幫她出頭。於是,在她開始有女性自覺之後,便幻想自己和阿朔並不是兄妹的關係,當她偷聽到父親說阿朔是他與前妻生的孩子,尚有另一個孿生兄弟,第一個念頭是真可惜,原來她與阿朔只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不然她的願望就成真了,不過父親接著說出現任妻子因為不孕,所以鍾可茵是他們領養來的孩子。
這個消息實現她長久的願望,但她當下卻有點難以承受,因為媽媽向來待她疼愛而疏遠阿朔,所以在她的幻想中,阿朔才是那個被領養來的的孩子,她會在他得知這件事之後給予無限關懷;結果故事裡被同情的角色落在她身上,她沮喪地離家兩天,朋友勸了她很久,養父母待她如己出,被領養也並沒有什麼大不了,重點是鍾朔與她毫無血緣關係,這代表她在將來能光明正大地和他在一起。
鍾可茵終於想通,不過當她回家後卻發現阿朔離開加拿大去找尋他的生母,她等他回來等了兩個月,才盼到一丁點消息,竟是告知他打算暫時留在台灣,沒有說會留多久也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她想去找阿朔,但養母不許,除非等高中畢業。
現在她好不容易申請到交換轉學生,這次非得把阿朔抓牢在身邊。
「為什麼阿朔要幫你去工作?」她問鍾碩。
他沒好氣地回:「妳都問三遍了,煩不煩呀?就說了音樂這個區塊,他比我拿手,所以就讓他去做呀!」
「你說的根本沒道理,要是真如你所說的,為何不用他自己的名義去表演,幹嘛要假冒你的身份?」
「他不想啊,我有什麼辦法。」
「你若再不實話實說,我就大聲嚷嚷說鍾碩在這裡。」她威脅。
鍾碩拉低了漁夫帽的帽沿,咬著牙瞪她。「妳這女人怎麼如此惡霸!」
她拉開嗓門。「大家快往這裡看看唷,鍾--」
他急忙摀住鍾可茵的嘴把她架著往沒人的地方走,她還趁機咬他一口,他惡狠狠地指著她,對方根本沒在怕,舉雙手在小嘴邊圍成圓筒狀又準備大叫。「好!我說就是了。」
鍾可茵這才滿意地放下手。
「阿朔不能用他的身份出現,這樣會被我的母親發現。」
女孩不解地望著面前英挺的男子,她雙眼圓睜的模樣煞是可愛,圓圓的臉蛋和大蓬的捲髮,跟日本動漫裡的萌女沒兩樣,鍾碩覺得不宜這麼注視著她,急忙轉開視線,她仍是追著他不放,硬是將自己湊到他的面前。
「為什麼?為什麼?」阿朔來台灣見他的母親,都過了兩年,是什麼原因不能讓媽媽發現?她提出自己的疑問。
「阿朔根本沒見到我媽媽,我媽不想見他,我們甚至沒有告訴她我們相認的事情,所以不能讓鍾朔的名字在傳媒上出現。」
「怎麼會這樣......」想到阿朔得知母親不肯見他的畫面,一向倔強又不服輸也忍不住鼻酸哽咽。
「幹嘛?妳要哭啊?」她的舉動差點把鍾碩給嚇壞了。「妳別哭呀,到時別人以為我欺負妳……」講了幾句話,發現都沒有效用,他最後用反諷的方式講她。「喂,我不曉得妳也會哭哦,我以為妳只為發號施令和罵人而已。」
「你懂什麼?你能想像阿朔的心情嗎?我明白那種感覺,在我知道我是被領養的那時,我意識到自己是個父母都不要的孩子,那個陰影會跟隨我一輩子。」她的眼淚一滴滴的滑落。
一看到女人的淚水,鍾碩有點手忙腳亂。鍾可茵記憶中來流淚的次數可以用十根手指算出來,在這個相貌雖然很熟悉、但九成九是陌生人的面前掉淚,也是窘得很。她步開幾步。「別理我,我說過你根本不懂。」
「我怎麼不懂,我也是妳父親--也就是領養妳的那個男人--不要的孩子!」
那番話才讓她想起他真的和自己有相同的經歷,鍾可茵回頭看他,晶瑩的黑瞳透著淚光變得更加閃亮,鍾碩緩慢來到她面前。
「我搞不懂那個人為什麼生了我,又要拋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