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03 婚礼</h1>
按照大楚的风俗,正式的婚礼拜堂是在下午太阳西斜之时,“婚”者,“昏”也。
只是身为新娘子的若云必须一大早就起来,沐浴,开面,挽髻,加上厚重繁复的婚服和花冠穿戴,层层仪式下来能把人搞麻木。
辞别父母的时候她没什么话好讲,也没办法像别的出嫁姑娘一样哭得情真意切,反倒是她的陪嫁丫鬟们将哭嫁这个角色扮演得很好,不然场面真的显得有点冷了。
她的头冠不允许她做太大的动作,木木地行了礼,然后披上盖头,便被人扶着上花轿了。
轿子一阵轻晃,知道是轿夫起了轿,她心里才忐忑起来,终于有自己要走向一个陌生境地的意识,手指不由得揪住了身上的礼服。
周丰用去了箭头的箭射了轿帘,她听到人群一阵欢呼,大红的带花球的绸带两人各执一边,一步一步踏着红毯走向喜堂。
她看不到周丰的表情,但这个男人的存在感真的极其强烈,站在她身旁散发出强大的气场,压得她一路亦步亦趋小心翼翼。
拜了天地,她被先行扶入了新房在新床上坐下,按规矩新郎要去陪席,等宴席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才能回新房,在这期间她都要坐着等他。
但周丰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回来了,她还听到门外有人起哄,说他这样等不及,然后吵着要闹洞房看新娘子。
周丰声音透着得意和愉悦,说的话却一点也不客气:“滚一边去,吓着她老子找你拼命。”然后就是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若云有些慌,手指又揪紧了几分。她感觉到他在床边坐下,然后眼前突然一亮,盖头被揭起来了。
她抬眼向他看去,如果说上次匆匆一瞥她只是觉得他眼睛很亮的话,现在他的视线几乎可以用灼热来形容了。
周丰满眼笑意地望着她,然后语气沉沉地道:“你好啊,我是周丰。”
这是在揶揄她上次去偷看他的事了,若云脸蛋一下红透,这人的恶劣她已经见识过了,岂料他这样不依不饶。
山匪,铁塔Jing,混账。
她咬咬唇,偏过脸去不看他。
他闷闷地笑了一阵,然后叫了喜娘:“把酒拿来。”
喜娘将劈开两半中间用五彩丝线牵着的葫芦形酒器捧了过来,一左一右各递了一半给新郎和新娘。
若云和周丰各自接过,小心地将酒器里的酒ye喝了一半,然后将手中酒器与对方交换,接着饮完了剩下的一半。
这便是婚仪的最后一步,“合卺”了。
喜娘满脸含笑地说着祝福的话:“良缘由夙缔,佳偶自天成,祝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陪嫁的丫鬟递给她一个厚厚的红包,然后带着一群人退出了新房外面候着。
她们一消失,仿佛把空气也带走了,若云显得更加坐立不安,想挪开一点又不敢。
周丰欣赏了一会儿,大发慈悲地开口道:“我还得去陪外面那帮人喝酒,既然盖头已经揭了,你就先吃点东西吧,怕你饿得到时候没力气支应。”
这算是体贴吧,若是一直枯坐到深夜确实会饿得难受的,但她总觉得他那句“到时候”充满了某种暧昧的暗示。
她打量了一下他的脸,没看出什么来,只感觉到他很高兴,于是乖巧道:“好的。”
周丰满意极了,又盯着她看了两眼,起身出去了。
空气回流,若云全身放松,然后招呼丫鬟打水给她梳洗,能把这身沉甸甸的婚服和发饰换下来,她真的有点心生感激了。
沐浴梳洗过后她仍旧穿了一身大红的绫罗衣裙,只不过比层层堆叠的婚服轻软许多,头发则简单地挽了起来。
吃了简单的膳食,漱了口,她靠坐在床头,盯着燃烧中的龙凤烛出神,那火焰微微晃动,她不由自主地睡了过去。
直到她被关门的声音吵醒,睁开眼发现那男人已经坐在她旁边了。
她一惊,立马正襟危坐:“你回来啦。”
周丰明显也已经沐浴过了,身上穿着中衣,头发只半束着,不过身上的酒味还是颇重,脸泛着红,也不知道到底被人灌了多少。
他伸出手来,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脸,轻轻摩挲着。
她猝不及防,被他吓了一跳,突然往床里一缩。
周丰见她那双状若桃花的眼睛还带着初醒的朦胧水气,被他一摸却像只受惊的小鹿一般闪避,真是让人心痒得厉害。
于是他挪了挪,又抬手欲碰她,她便又是一缩。如是者三,两人已经坐进床里去了,轻软的罗帐被带落,掩住了外面的烛光,床内半明半昧,这气氛让若云无意识地紧紧揪住了领口。
周丰见她如此,又调笑道:“你是想玩捉迷藏吗?现在可不是时候。”
若云强令自己镇静下来,没什么的,都拜堂成亲了,又不能反悔,不要紧张。
于是在他再次伸手的时候她没有动,他手指抚了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