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豆蔻|初(壹)</h1>
(副標題:如蛆般的絳唇女孩)
少女輕咳著,滿腔的鮮血一個勁地從食道湧上,儘管用兩手賣力地摀住乾澀的雙唇,還是無法抑制血ye的洩出。當少女攤開雙手時,她所看見的是兩隻血跡斑斑的掌心,而手掌上的指紋清楚地透過血紅色,一一浮現在少女的視線裡。
「嘖!把地上的血漬給我清乾淨!」少女的母親大聲的斥責,且還不忘動用雙腳來回踹著少女瘦小的背部,畢竟,她一點都不覺得,眼前這一個病懨懨的少女是自己的女兒。在她的心裡,早就想要把少女趕盡殺絕了,要不是為了今天,她根本不可能養著一個什麼活也做不了的米蟲。
在少女幼小的心靈中,早就知道母親恨不得殺了她,從母親對她的態度,和對哥哥的態度就可以深知這一個道理了。母親深深疼惜著哥哥,不管哥哥做了什麼事,她都會用著極高的嗓音讚嘆著哥哥,誇張到哥哥拿著炙熱的金屬棒,從碳火中拉出後在自己妹妹的臉上,烙印上了醜陋的疤痕,母親什麼也沒有斥責,反而愉悅的在一旁叫好。
少女的哥哥沒有被責罵,而是被稱讚著傷害他人的行為,他開始變本加厲地在自己妹妹身上做出暴力的行為。而哥哥也沈醉於加害他人,就好像是一種娛樂,他不只傷害自己的妹妹,也將暴力的舉止轉向了自己的母親,但是母親一點也不哀嚎,反而承受著自己兒子給予的疼痛。
「喂,妳擋到我了。」少年不耐煩地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母親。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家庭,其實少女也不願意再繼續為此爭辯,反正自己的身體也會被病魔侵蝕,那麼還有什麼理由去奢望些什麼嗎?
反正,她就是一個累贅。
「臭小鬼,別老躺在這啊!」現在用腳狠狠踹少女的是她的父親,說實話少女一點不怪罪他,因為他所說的就是事實,她只是一個待在家中,無法為家庭支出貢獻的米蟲。即便少女的喉嚨裡有著滿到溢出的鮮血,她還是忍住氣的吞下嚥,能感覺到濃稠的血腥味在她的味蕾中蔓延、擴散著。
少女的身體被踢到捲縮在腐爛的榻榻米上,她可以聞到父親參雜汗水和霉味的腳臭,這種味道妳聞了幾十年,就會理所當然、習以為常的接受了,就像是少女的嗅覺一樣。嗅覺上的麻痺,以及視線上的障礙,還有發麻的四肢,少女真的不知道自己可以為這一個家帶來什麼好處?
她微弱的喉嚨已經發不出嗓音了。
她可以看見在眼前緩慢蠕動的蛆,扭曲的身軀就像少女現在呈現的動作。但是,牠有著自主的意識,和可以實現牠思緒的身體,而少女呢??或許只能等著有一天,父親或是哥哥將她丟置在路邊等死吧?
不過,正當少女繼續承受父親的暴力行為時,有一個聲音拯救了她。
「請問山本先生在嗎?」有如上帝般的天籟之音,溫和、輕柔、慈祥的嗓音,與母親、父親,亦或是哥哥刺耳的叫罵聲截然不同。
屬於少女的未來,正漸漸地改變了,因為這一個交易,她將改變自己的命運。
「我是來接山本小姐。」男人穿著華麗的衣裳,細緻的刺繡在袖擺上栩栩如生,少女從沒見過這麼美的和服,這件和服一定要價不菲。男人露出了一張燦爛的笑容,少女從沒見過這麼和煦的笑容,也不知道這笑容是獻給誰,不過重要的是他最後向她伸出了寬大的手心。
「接下來,山本小姐就全權的屬於『紅玉』了。」男人將手中一小袋的銀幣遞交給了少女的父親。
“我的身體,還有價值嗎?為什麼要我這樣的身軀呢?就連當一個下僕都很困難了,畢竟我的五官如此醜陋,客人只會被我嚇跑而已。再加上,我的身體本來就很虛弱了,連端起一般的碗盤都有點困難,這樣的我??”少女如此心想著,但是卻期望男人不要反悔這一場交易,因為她想要??離開這一個家。
簡單的屋瓦裡,單薄的空氣中,沈重的氣氛下。
「這樣的我,可以嗎?」寒冷的白雪,此刻印入了少女尚未被布幔遮擋的左眼,沙啞的嗓音發了出來,這骯髒的嗓音在優美的聲音前,一點面子也沒有,有的也只是挫敗和退卻。
「只要妳想,山本小姐。」他的這一句話,永遠迴盪在少女的心中,少女剎那間知道了,自己那顆被壓迫、冷卻的心再一次的復蘇,心臟正在噗咚噗咚的跳動,因為這男人簡單的肯定句。
十三歲的她,就這樣踏入了花街,被慾望、金錢、權力攪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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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帶進花街中的山本墮蘍,緊跟在如同救世主象徵的男人身後,最後來到了一間印有『紅玉』招牌的店面。
當山本墮蘍一進門,就被一個身影擋住去路,她有些訝異地仰頭,看著眼前的紅髮男人。男人叼著一根工藝Jing湛的煙管,站在她的前方吐著白煙,絲毫沒有正眼看待她,而原因也許是因為她面容扭曲,且全身骯髒地被布幔所包覆著。
紅髮男人此刻帶著惡趣味地,一邊輕吐著白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