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21 對她,為所欲為</h1>
「你從前做的那些事…我、我雖然不是不在乎啦。可是,」若曉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只自顧自的說著自己想說的話「現在陳淵亞當都有寶寶了,所以我想,我們…也該好好想想,關於我們兩個的事了。」
「我們…兩個?」
他們兩個…她、她對他說她要跟他…若暮有點受寵若驚,從以前一直到現在,他對他們的未來,根本不敢抱有任何奢想。
「嗯,對呀。關於我們兩個的事。」她仰起臉來,堅定的微笑著。
一直以來,對於愛上親生雙胞胎妹妹這件事,若暮都…只有覺得絕望。
誰能理解這樣的心情呢?想愛,卻愛不得,那種被撕裂的劇疼,像被烈火焚燼的滋味,唯有陷入悖德禁忌的人,才能深刻體會——
那種絕望的恐懼。
他的悲觀,在她的樂觀下,顯得如此的渺小、低微。
若暮忽然無法克制地打起顫來。從背脊竄上來的惡寒,沒辦法控制住的顫抖,擊潰了他一切能夠抵抗的思緒,他的眼神是那樣無助、慌張。他很怕、真的很怕,害怕自己所做過的一切,害怕無盡夢魘的糾纏,恐懼,對活下去的厭惡,與對死亡的懼怕……這一切曾經被他扼殺的情感,如今就像潰堤的海嘯般狂襲而來。
「若、若曉…我…」若暮沉著的眼神全翻了似的混濁,連帶不住打顫的下顎看上去也是如此的脆弱。若曉倒抽一口氣,慌了手腳,伸手拉住他的雙臂,想安撫下他。
「若暮?」
「我…若曉、我…」他抬起頭,渙散地看著她的臉,猛地將她擁進懷中,火熱的額頭抵著她的髮際,語氣裡全是渴求「我很壞,真的很壞,所以…我、我現在所說的一切,都是我的報應而已。妳…妳千萬不要同情我…」
五個月前,他心臟惡化,不得以動了心臟繞道手術。長達幾十個小時,他全身麻醉,躺在手術台上毫無知覺。
醒了,眼睛睜開,胸腔左側卻空蕩蕩的,像沒有東西在那跳動一樣——只剩一條醜陋又噁心的疤痕,赤裸裸地蜷曲在胸口上。
醫生告訴他,那只是殘留記憶所造成的錯覺。手術過後他一度憂鬱症發作,每天都要靠藥物控制才不致失控…模糊昏睡前,他總看著點滴連著的管子,一滴、一滴地流進他血管裡…
他還活著嗎?
還活著嗎?
這裡會不會根本只是地獄的假象?死後的折磨,反而比那樣活著還輕鬆多了。
若暮越是清醒,就覺得越痛苦。他想起他所做的一切,又拚了命地想要自己忘掉。來來反反間,他找到了讓自己忘記看見那醜陋曾經的方法……
就是,恨她。
恨她原比想像中來的簡單,很快的,他讓自己相信,他恨她,恨她電話裡的笑聲,恨她照片上笑的爛漫。
恨她,恨她不在他可觸及的身旁。
沸騰的仇恨,變成失控的力量,復仇的欲望,讓心臟跳動的是如此確實。若暮從地獄裡重返人間,為的只是報復她的念頭。人本就如此,只要找到推卸責任的藉口,便能不再自責痛苦。他真的很差勁——沒告訴她的那些事,為的只不過是瞞下自己所犯的罪。
***
尹伊承關掉電視,成大字型往後仰躺上大型雙人床上,舒服地長嘆一口氣:「呼~一個人睡好享受啊~~」
不曉得哥哥和若曉現在在做什麼呀?這麼晚了也不見暮哥哥回來……嘿嘿嘿嘿,他嘴角不自覺揚起略微猥瑣的笑容,盯著天花板胡思亂想起來。直到,叩叩,沒聽錯吧?門外竟響起了有些試探意味的敲門聲。
「誰呀?我可沒有叫客房服務的…」尹伊承搔著凌亂的頭髮,跺步踩下樓中樓的階梯,走去開門「暮哥哥,我還以為你今晚夜宿不歸了呢——」
他愣住了。
站在門外,穿著雙粉紅絨毛拖鞋,一身可愛少女風格睡衣的女孩,正彆扭地瞅著伊承瞧:
「你、你要的蘆薈膠…」兇惡的,迎面就是塞來一罐擠壓瓶。尹伊承愣頭愣腦地接過,腦子一片混亂。
「娜娜,這麼晚了…妳、妳不是該睡了嗎?」
喲,堂堂的情場殺手、號稱閱人無數的尹伊承,居然也會有結巴成這副德性的機會?看著他臉紅,文娜娜忽然感到升起一絲異樣的勝利感——因為她非常確定,在這個世界上,尹伊承除了對她,再也不會對其他人露出這樣慌張rou腳的模樣。
「說了要給你的東西,我難道會食言嗎?」哼!她絕對不會承認她剛才忘記然後又睡著,模模糊糊的才半夜驚醒,忽然想起這件事的真相的!
「呃…現在、」他低頭看了眼手錶「現在都凌晨一點三十二分又…」
「閉、閉嘴啦!」她索性高壓阻斷他吐槽「是你說我可以想對你怎樣就怎樣的!」
「呃…」他是有這樣說過。可是…
尹伊承剛要開口,就見娜娜忽然神色詭異地往房裡探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