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9 初次告白</h1>
宋仲夏從傍晚,大家由咖啡廳往餐廳那走去開始,就一路纏著若曉說個不停。伊承和娜娜,也自顧自的一路鬥嘴,徹底被排除在一邊的若暮,只給沉默地走在最後面。
從他眼前看過去,一整排鵝黃色的照明燈連綿過去,地面上鮮艷的馬賽克拼貼走廊兩者相映起來,綺麗地有如夢境裡繽紛的場景。慢步往前走著的若曉,纖瘦的背影,削瘦肩膀的小巧弧線和隱約轉現的側面,帶有光澤的直順黑髮風揚斜起。被黃光暈染的美麗裙子,彷彿文藝復興的畫裡的神祇般,不可思議的動人。
若曉似乎在他沒有留神的瞬間,悄悄地長大了。
而那樣的成長,並不是外表間顯見的變化…而是一種感覺,從心底深處慢慢探出來的改變。她畏縮的舉動、驚恐的眼神,早被陰影所吞沒掉,相反的…像飄著淡白薄煙的一盞茶,更沉穩的,溫潤香氣一樣,輕柔。
不可諱言的,若暮感到失落——她已經不需要他了,他沒理由強說自己能保護她。他自以的犧牲、守護,如今只是可笑的謊言,這樣的打擊,否定掉他原本築起的牆…轟隆的一聲,他的世界,全都崩塌了。
禮若暮在一片廢墟中,狼狽的收拾自己的心。
今夜的晚餐,是飯店裡附設的墨西哥菜餐廳。瀰漫南美風情的裝潢,漁港直送的海鮮,手掌大的生蠔、鮮蝦,滿滿陷料的TACOS,配上酪梨醬、莎莎醬、烤豆泥…多的幾乎吃不完。宋仲夏還從店長那拗來原本需預約的釀果酒——將鮮甜水果加入紅酒中,嘗起來甜甜辣辣的。紅酒的嗆烈配上口味重辣的菜餚,熱情洋溢的Salsa音樂,美食酒餚,盤錯碰撞聲中,微醺了這個夜晚。
除了仲夏,在場其他人都還沒到能合法暢飲的年紀,因此除了淺淺酌幾小口外,甚下整瓶幾乎是他一個人喝完的。
「呼,好辣~辣的我眼淚都快流下來了。」宋仲夏一口仰盡,豪邁地放下杯子。
「我說學長…你也太誇張了吧?」伊承大驚小怪地叫著「這酒甜的像葡萄汁呀,你沒喝過威士忌咩?那才算的上是酒啊。」
「啊,我很少有機會喝酒的。」仲夏笑得爽朗「不過偶爾也會想醉一次看看。」
「醉?你有什麼需要借酒澆愁的煩惱不成?」伊承摸著下巴,邪惡地看向桌旁的若暮,明知故問的「戀愛啊?」
「呃…」學長臉急速地紅了起來,他心虛的瞄了眼,正張大嘴打算吞掉超大玉米餅的若曉,訕訕的搖頭「別說這個了,我們繼續吃飯吧…」
等飯後回到投宿的別墅時,大家看起來累了。娜娜說要回房睡覺,便和若曉一塊上樓了。伊承則忽然想起自己十點有偶像劇要看,抓起手機就往樓上衝,一溜煙就不見人影。
只剩若暮和仲夏兩人待在客廳上。剛才喝了不少酒的仲夏,如今疑似醉酒的趴在沙發上獨自傻笑。若暮皺眉,看著這個還在傻笑的“情敵”,忽然很想用腳踹踹他……嘆了口氣,唉,算了,趁人之危不是他的風格。他轉身去冰箱取蜂蜜沖開水,泡了杯濃到不行的蜜水,端到仲夏前方的茶几上。
「學長,喝點水吧。」
「嗚…是、是若暮嘛?」宋學長睜開眼,紅著臉吃吃笑了起來「沒錯吧?還是你其實是若…若曉?」
若暮眉心微擰,怎麼醉成這樣?「…我是若暮。」
「噢~~呀哈哈,那是若暮就沒問題啦~」學長竟前翻後仰的拍起手來,笑得很歡樂。
什麼叫那樣就沒問題了?若暮青筋微凸,正要扶起他灌水時,仲夏忽然抬起臉,噴得他一臉酒氣。
「嘿嘿…若暮啊,我、我告訴你…其實,我真的很喜歡若曉耶!真的…超喜歡的!哈哈…」
「嗯,我知道。」不只他,試想全校都已經知道了吧?那麼明顯那麼彆腳…
「那、那既然你都知道了…」仲夏慢慢地撐住扶手,坐起身來,迷濛不清的眼神,正努力注視著若暮「那、那你…能不能別跟我搶呀?」
幾乎是瞬間,若暮的心臟漏拍了幾下。他仍站著,不知不覺間握緊了拳頭——他醉了,宋仲夏一定是喝多了,才會這樣胡說。若暮反射性地移開目光,冷聲道:「宋學長,你醉了。」
***
晚上十一點半,整棟別墅靜悄悄的,連點聲音也沒有。成排的四面門扉,在昏暗的走道上靜靜的緊閉著。忽然,從右數來第三間的房內電話,猛地響了起來——
答答答答、答答答答,尖銳刺耳的鈴聲催促地響著,好似急迫而鍥而不舍的決心。終於,喀的一聲,話筒總算被人接起。
「…」
「喂、」話筒另端的人明顯很緊張,深呼吸的聲音清楚可聞「喂?若、若曉嗎?我是仲夏…妳…妳睡了沒有?」
話筒前,輕輕的一聲「唉」。也是,都來接電話了,難道還會是在夢遊嗎?
仲夏全身更加緊繃了,只差沒站直立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吵妳睡覺的…只是、只是剛才不小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