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6 她笑。所以,他很幸福</h1>
他這樣的反應,讓本日主廚禮若曉一下子緊張起來,抓著叉子的手出了一掌的冷汗:「若、若暮?」怎麼辦,看來是不入他的眼啊!
若暮有點遲疑地抬起頭,努力牽動起嘴角──明顯是敷衍意味的笑容,看著對面的她,輕輕點了下頭。
「吃吧。」說著,他握著叉子,隨意卻優雅流暢地轉了轉,把沾著茄汁的麵條纏捲上銀叉,放進口中,咀嚼、品嘗,接著嚥下。
隨著他嚥下麵條的同時,一直緊緊盯著若暮的若曉,也跟著咕嚕~一聲緊張地吞了口口水。雙手握緊成拳頭抵在雙膝上,咬著下唇,等待評審似的七上八下:
「怎、怎麼樣?」不難吃吧?應該不難吃吧?她在心裡重複了快一千次的這句提問。
若暮放下餐具,抿了下嘴唇。這個動作對她而言,很陌生。他抿唇的模樣有點無辜、尷尬和緊張,但他那種小心翼翼的態度徹底刺傷了下廚的她,若曉一下子垮了,攤回椅背上,滿臉失落地道:「不好吃嗎?真是對不起…我有試過味道啊,我還以為…」
「咳、不是的…」若暮趕忙拿起餐巾拭了下嘴角,慌張地搖著手「我覺得很好吃。」
這謊話也太彆腳了吧?
「若暮你不用這樣安慰我啦,我的手藝不好這我自己也清楚…」
「沒有,真的很好吃,這是妳親手做的,」他再次拿起叉子,有點狼吞虎嚥地又塞了口,同時抬起臉,對若曉溫柔微笑「妳做得很好,是真的。」
即使隔著快兩公尺的桌子,她的臉還是刷地紅了起來,抓著手上的叉子胡亂一戳,煮過久的麵條輕易地被切斷成斷斷續續的。
傷腦筋啊…麵條太軟了,她欲哭無淚地扒了口進嘴裡,嚼了嚼,唔,雖說軟了點,但茄醬汁有入味,切絲的洋蔥和青椒脆脆的,配合維也納香腸嘗起來口感很好。
不能算是非常好吃,但並不難吃呀。
若曉咕噥了聲:「差強人意嘛。」幹嘛一副食不下嚥的樣子?不是很會裝嗎?好歹裝一下說聲好吃嘛。
對面的少年查覺了她的情緒,臉微微的紅了。他掩飾似的又塞了一團麵進嘴裡,順手拿起礦泉水替自己倒了些,仰頭咕嚕咕嚕地灌了一大口。深呼吸後,小聲地嚷了句:「……青椒。」替自己辯解似的。
她抬頭,不明所以:「青椒?」
「…我、我對青椒,」若暮的臉又紅了幾分,他不自在地咳了聲,扭頭低下臉來「我不喜歡青椒的味道…」
這是…………挑食?若曉懵了,瞬間有點定格。
「若暮你原來會挑食嗎?」老天,這個她今天才知道啊。
他也覺得彆扭尷尬,畢竟挑食什麼的跟他的形象差距有點大:「就、就只有對青椒!不是所有食物都──」
「噗。」
「…?」他愣住了,看著她摀著嘴,呵呵地笑了起來。
「什麼嘛,若暮好像小孩子喔,居然還會挑食?哈哈。」明明頂多算件小事,她卻捧腹大笑地不住笑了起來。
若曉笑得雙眼瞇成彎月的弧角,連帶擠出許久不見的可愛酒窩,美麗的棕眸閃著璀璨的光輝,喜悅、純粹。
她對著他笑。
所以,他很幸福。
然而,禮若暮到底是個自虐成性的悲觀者,在這樣連心跳都彷彿能暫停的幸福時刻,他腦海中卻倏然地跳出剛才和尹伊承的對話……
「你說…大麻煩?」當下若暮語氣冷得跟冰一樣,毫無半點情緒流露。
然而尹伊承基於推理自然是猜得出他的心情,因此沒有絲毫驚訝,繼續輕鬆地把話接著說完:「是呀,不過也算是報應吧,對,這樣說比較正確點。」
「尹伊承,說重點。」他警戒地往門口瞥了眼,即使可能微乎其微,他也不想讓這件事跟若曉沾染上半點關係。
「重點?呵呵,人家講話沒重點已經是個人特色了耶,怎麼能說改就改啊?」話雖如此,伊承還是話鋒一轉,把話題繞回原本的主軸上,簡單明瞭的:「那個鄭清,雖說之前一直是號稱在美國,但我稍微探聽了一下,關於她的事情,幾乎沒有人知道。」也就是說,鄭清並不是一直屬於這個圈子的「雖說鄭家本來就保守傳統,花邊新聞該有的卻還是沒少過,所以,我原本以為,她鐵定是鄭家某個老不休垂老矣矣時忽然蹦出來的私生女。」
他聽出他話中的轉折所在:「不是私生女,那她…到底是誰?」
「和你們一樣,收養的,養女。」
「養…女?」
「鄭家並非普通人家,而是相當傳統的大家族,神神秘密地收養一個孩子,不覺得很可疑嗎?」
「既然會讓你查到,不就代表他們並不是很在意這點啊。」
「是呀,但既然是檯面下弄的,就不得不讓人懷疑起來案情不單純了。可是,這鄭清的出身背景挺平淡無奇的,說難聽點就是狗血啦…五歲喪母、八歲喪父,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