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最初的悸動:15-2</h1><div class="imgStyl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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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充滿苦楚的春節!
我相信,沒有人願意,這樣的事發生。
如果要怪只能怪,我家風水太好,適合大鵰築巢下蛋的龍地。春夏時節,才會吸引那麼多大鵰來屋前水塘嬉戲,甚至飛入我床上。當初,盧志雄和錢永春跟我玩大腸包小腸的遊戲,狂熱的眼神,分明有意進一步把蛋下在我體內孵化,是我憨憨甭知。
一夜之間,我覺得自己蒼老了數十年。心境上的轉折,對人世的表面有更深層的透析。再次應驗,人不可貌相。程啟東的外表,帶股忠厚的英挺,剛正不阿的寡言。靜靜坐在一旁不說話,不會讓人覺得奇怪。就像演電視劇八點檔男主角,江明那類型的人。專門闡釋忠臣孝子的節義,發揚為國為民的情Cao。這樣的人,很難令人聯想到,惦惦呷三碗公。事實上,程啟東差不多整鍋端走了,還外帶「旺旺棒」。我媽憨憨守著鍋子,不知道裡面煮的並非她所想的料。更不曉得,裡面熱滾滾火勢強猛湯汁滿溢一點一滴漸漸被掏空。我媽吃到的只是黏附在鍋外的薄薄乾巴,脆脆的沒什麼味道。
伊擱呷嘎嘴笑目笑,才叫人心疼!
事情既然發生了,大家都是輸家,怪什麼都毫無意義。
我也不覺得,程啟東欺騙了什麼。自始至終,他只是隱瞞沒說,在盡個人的本份。誠如我不會輕易向人吐露與么舅的事,以及其它「雞巴檔案」的內容。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任何人都有秘密,都有權利保護。無代無誌,沒道理要人家說出心中的隱秘。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我用別人的痛苦開展自己的宏觀。
不禁想到,張天義說過:「社會黑溜溜,人心隔肚皮。人人想出人頭地,我的身高又不比別人高,沒找整班人來疊羅漢,我怎麼比別人高?迪迪!是你咧?我才會這麼雞婆,懶叫毛摒透透,有什麼教什麼,攏嘸藏步。要是別人,恁北管怹去宏幹!」
確實,我管不到別人,只能做好份內的事,有一項任務必須貫徹執行。兄姐們風塵僕僕從各地趕回來圍爐,個個喜盈滿面的笑容,卻在進門前被我無情驚散。我也萬般不願意,要他們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切莫提起那一壺。燒滾滾剛出爐,只會把我媽燙得心肝起泡,憑添冬寒來畏冷。情緣莫測,她是最無辜的人,也是最大的受害者。不巧的是,她也是和血含淚吞的那種人,臉皮厚得像鐵板,安慰無濟於事,萬一觸動淚腺崩潰,屋頂恐怕會掀飛。我只看過我媽哭過一回,送我父親出殯,呼天搶地,真正驚死人。那也沒辦法,人妻送人夫最後一程,有愛沒愛不重要,縱算心裡恨得要命,表面哭得愈悽慘愈好,要不然會給人家貼標籤:死尫攏甭哉傷心倘哭,一定偷客兄!
范子京的專長就是偷客兄,前世可能是潘金蓮,才會那麼不要臉,沉迷於當水蛭的光瀲。我不是吃醋說氣話,因為用不著。他在白費心機,初三收假回來,整天坐在么舅的身邊,比阮阿妗擱卡像阿妗。么舅無處躲,也甩不掉,偷偷說:「我生目睭未曾看過,遐呢厚面神ㄟ人。恁北從東搬到南,伊從西跟到北,搬家都不用選日子。」送禮絕不寒酸,范子京展現八面玲瓏的手腕,帶來一袋袋名產,每名賭客都有。
么舅沒分到,我就不相信,特地跑去屋裡一看--
怹阿爸卡好咧!整整三大袋,名產、乾貨、洋酒。
怪不得,舅媽笑佮險險落下頦。看見范子京守著么舅,臉色完全不會像看見我時那樣猛然一沉。我搞不懂,她不可能看不出,范子京在打什麼主意,怎會不吃醋?
「伊巴不得他來,用尻瘡想嘛知!」么舅說:「我不愛理他,伊看在眼裡,自然很放心,怎有可能將財神爺趕走。我敢保證,伊心內絕對在偷笑:看你ㄟ凍按怎!」
「阿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