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最初的悸動:8-8</h1><div class="imgStyl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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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窗有三根鐵條直豎,墨黑的方洞觀不出任何蹊蹺。
么舅比出噤聲手勢,我們躡手躡腳穿過粗水管下方。
這時候,位於南側的木門突開,二條黑影提褲衝出。
一高一矮、一男一女。男的沿堤防朝鄰村方向狂奔、女的拔腿衝下堤岸。
「是美麗!」我一眼認出,同時和么舅衝上堤岸。
只見林美麗一腳高一腳低,晃來晃去,動作像僵硬木偶人,沒命似直往下跑。
「美麗仔~」么舅大聲喊。
聞聲,美麗跑得更快,手腳擺動出很滑稽的姿態,頭也沒回,聲音傳上來。
「我蝦米攏嘸看到、我蝦米攏甭知,麥問我啦!」
聽見她這樣說,我心裡發毛,事情鐵定會被加油添醋講出去。
「到處都有老男人愛,伊擱真厲害。」么舅邊點煙,眼光望著遠處的人影。
我認不出那人,問道:「阿舅!那個男的是誰?」
么舅不假思索說:「依體形看,應該是養雞場的歐里桑。」
「美麗長得傻里傻氣,老男人為何會喜歡?」我真的想不透。
「嫩齒憨憨好騙,老牛加減啃。幹!阿水伯一定會來報老鼠仔冤!」
當時,么舅跟我媽密謀,匆促把林美麗嫁給老芋仔,害阿彬的阿公失去性伴侶。只不過一陣子,美麗現在住在自家的日子,比夫家多數倍。我就曾撞見過,天水伯公提褲跨出房門。雖說玩物失而復得,但逮到報仇的機會,他鐵定不會放過。么舅雪上加霜,顯然在擔心,我握著他的手說:「美麗還在驚嚇中,今晚不會講出去。阿舅!你儘管放心去上班。阿嬤如果聽到風聲,找我去問。我知道怎麼說,不會有事的。」
「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記著!你阿嬤若問,你把責任全部推到阿舅身上,知道嗎?」他口氣堅決,態度懇切,想一肩承當,就怕我受到牽累。
「阿舅!我有把握,你真的不用擔心。」
么舅捏捏我臉頰,說:「阿舅本想明早再走,看來……」
「你等下就要走喔?」我心生不捨,留存一絲希望說:「不是沒公車了嗎?」
「這陣子,阿舅拼命加班,就是為了買機車。」
「你是說……」我興奮莫名,好像自己有了機車。
么舅用力點頭,捏下我鼻子,帶頭往堤防下走,邊說:「我本來打算,還了欠你的八嘴,再載你去兜風,誰知道半路殺出程咬金,看來只能……」他回頭看一眼,神情有股無奈。都是美麗惹的禍,害我的權利被迫得延期,捶心肝也沒用。「阿舅帶賽,最近運氣很背。還是別放假,多賺點錢比較實在。」自嘲的口吻,充滿壓抑的傷感。
我說:「阿舅!你若不想回來沒關係,我本來打算周六去找你。」
么舅聽了,停在石板橋上,「你知道我在哪裡工作?」
「我打電話問秋香姐,她連電話都給我了。那天我本想打電話找你,又怕……」
「你甭通黑白想。阿舅高興都來不及,巴不得你天天打電話。」他揉揉我的頭,從袋褲掏出鈔票,塞入我手中,轉身前行,邊說:「你比賽又得獎,阿舅沒準備禮物。等你去工地,阿舅載你去兜風。到時你要討債,麥講八嘴。八萬嘴,阿舅嘛肯!」
「哇!」彷聞天籟,我高興不已。「八萬嘴。阿舅是男子漢,不能不算數喔?」
「既然你這麼高興,阿舅再加碼,隨你嗦佮嘴歪。」
我說:「就算目睭剉,我嘛甘願。」
么舅輕笑,停在圍籬口。「時間不早了,你明天還要上學,我走了喔?」
「嗯!」我充滿著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