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是自己太小看那人,未想连薛凝亦着了道。
尽管廖炳在纳魂珠中感知不到外界变化,他却觉出有一缕寒意滋生扩散而来。廖炳已然知道自己绝难逃出生天,他巴不得那凶神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七日之后自己魂飞魄散也能少受些折磨。
然而事不遂人愿。那凶神一双漆黑眼眸骤然望了过来,如闪电似霹雳,几欲震得廖炳瑟瑟发抖。
尽管此时顾夕歌依旧风姿卓群面貌动人,廖炳却绝不敢再看第二眼。纵然是此等绝顶殊色,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煞神。此人全然不顾及后果,更能直接斩断因果联系,如何不让人后怕?
“道友且慢动手,我对道友十分有用!”廖炳不管不顾地喊道,他栖身的这枚纳魂珠也随之微微一抖。
顾夕歌只漫不经心扬了扬眉,反问说:“你可知为何我让薛凝神魂不存于世,却偏偏留下你之神魂么?”
“我的确不知,想来道友自有理由。”廖炳的神魂简直笑得有两分谄媚,他恨不能将自己整个神魂都扭成一朵花,开得灿烂再灿烂些。
白衣魔修平静道:“你垂涎我之皮相,以利相诱直截了当,虽然可恶该亦死,却依旧比那惑人心神的薛凝好上不少。”
这话说得让廖炳颇为不快,然而他思量了好一番,却没找出半点反驳之处。他只能继续听那人轻声细语道:“那女修平白无故就要度化我,一上来就毫不客气地让我自己看破放下,虽言语温婉可亲,态度却高高在上令人生厌。”
“魔又如何,仙又如何。一样都能破界飞升,谁比谁高贵多少?”顾夕歌冷哼一声,“且她劝我不要执着,自己心中却惦念着那位有缘无分的师兄,着实面目可憎恶劣至极。”
“这就是你口中注重心性与因果的上等世界,由此一观倒与我等世界并不差别。”
这次廖炳连反驳的念头都没有。那人即便嗤笑的模样真是美极了,即便横眉冷目的模样也能让他心魂一荡。而后廖炳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他这好色的毛病怕是改不掉了。
顾夕歌并不在意廖炳的失神,他平静道:“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擅作主张干涉我之决定,只让她自尽还算便宜了。”
好一个杀伐果决的中等世界修士,自己最终栽在这人手上,倒也不算冤枉。眼见白衣魔修眉尾微扬似要问话,廖炳便抢先一步道:“顾道友未曾吞服过天运珠吧,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那所谓的天运珠,只是天道给整个景云系练虚修士设下的一个Yin险陷阱。固然吞服天运珠后,修士对自身道路的参悟便会骤然透彻许多,但这却并非什么好事。”
“我等贯泉界也曾有练虚大能服用了数千枚天运珠。固然修行迅速全无瓶颈,最后亦能顺利突破大乘,但那些修士却绝无半点机会破界飞升而去。他们以往服用的天运珠,会使其在最后一道关卡骤然败下阵来,不论尝试多少次都是如此。”
“他们最后只能虚掷光Yin慢慢等待寿元耗尽,所有灵气又重新归于天地之中。这天运珠只能扭转大千世界的天地大劫,对修士本身却如揠苗助长,祸患无穷。”
难怪廖炳当日肯拿出一枚佳品天运珠作诱饵,缘由竟是这样。顾夕歌虽然已料到这天运珠蹊跷,此时才将一切想得透彻明了。
但他只不动声色道:“这道理聪明人全都知道,你若只有这点用途,还不如自己抹了脖子。”
“等等,等等。”廖炳慌忙道,“我还知道一个地方,对顾道友自有颇多益处!”
第144章
眼见白衣魔修的目光平静地望了过来,廖炳心中竟极荒诞地升起了一丝欣喜之意。
他定是着了魔中了邪,才抛却所有矜持与自尊,全心全意只为那人的一记目光而激动不已。
也许是这人皮相太过动人,也许是他轻而易举将薛凝玩弄于鼓掌之中的计谋折服了廖炳,让他不由赞叹甚至有些敬佩。
然而那崇拜只是惊讶而短暂的,似云端之巅的神祇瞧见凡人竟能挣脱宿命枷锁般饶有兴致地沉默了一瞬,高高在上从不挂怀。
“这却要从景云系的天地大劫说起,因其灵气衰竭入不敷出……”
廖炳还想卖卖关子,却听见顾夕歌淡淡道:“整个虚空界,就是各个大千世界练虚修士的葬身之所。死去的练虚修士越多,能突破为大乘仙君的修士就越少。因而才有那天运珠构筑的美好陷阱,贪恋之人自会乖乖中计飞升无望。”
“仅仅一个虚空界还不算麻烦,真正麻烦的是天地大劫来临之时诸多大千世界之间出现的破界门。谁愿意平白无故被其余大千世界所压制,处处受限无力反抗?”
“只要能奋力一搏者,定会竭尽所能与其余大千世界之人抗争到底。纵然大乘仙君高高在上并不受牵连,但他们本身运势却与自己所在的大千世界息息相关。若是其原本的大千世界被合并吞纳,想要破界飞升还要看接管者是否同意…”
白衣魔修叙述得平静淡然毫不惊讶,廖炳却听得极为心惊。虽然他已对顾夕歌心生惧意高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