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少楠穿着病服出现在观察室门口时,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见到安祯这副模样。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让安祯从浅眠里醒过来。
    他回过头,看到了岳少楠。
    安祯昏沉的头脑还没想明白岳少楠状态不一样是为什么,就听见他说:“我很意外,你竟然不是守在我的床前。”
    岳少楠带着一丝笑意,穿着医院的病服,站在门口。
    室内的灯光白惨惨地照耀下,显得脸色非常苍白。
    但是,这是安祯认识的那个岳兵戈。
    “兵戈?”安祯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女性,难以置信地站起来。
    没有抿着嘴眨动睫毛,没有抬手做出俏皮的动作,没有故意忸怩地翘起嘴角。
    是原版原装原本的那一个岳兵戈。
    安祯口中喊出和亲生妹妹一样的名字,岳少楠不喜欢这种会混淆的称呼,微微皱眉,说:“叫我岳少。”
    无论是岳少、岳少楠、岳兵戈、岳冰歌,只要是他等的那个人就好。
    安祯从善如流,激动地靠近岳少楠,问道:“岳少,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至少小歌很留情面地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我还是我自己,这就足够了。”
    岳少楠完整地醒来,并没有什么不适应,再次回到自己习惯了二十多年的身体,之前的一切苦难就像是一场梦。
    他走到岳冰歌身边,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平稳地呼吸着。
    岳少楠伸手轻轻拂开岳冰歌的发丝,她沉睡的模样就像一个等待唤醒的公主,美丽、安静,体会不到任何的痛苦。
    “没关系,岳小歌是最厉害的,她一定会没事。”
    岳少楠这句话就像是自言自语,声音低沉带着笑,看着岳冰歌的眉眼,只希望她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就此结束。
    “我们走。”
    安祯再次回到岳少楠的家里,心里的体会跟早上完全不同。
    岳兵戈回来了,他认识的那种行事果断、气势慑人的岳兵戈,回到了他的眼前。
    他再也不用纠结什么创世神的任务,心境经过这次的惊吓得到了极大的升华。
    “你干什么?”岳少楠站在门口,转身发现这个人竟然还默默地跟着他。
    “我们谈谈。”安祯举起受伤的手博取同情。
    很显然,他这个方法在心软的岳少楠这里完全行得通,岳少楠瞥了一眼那个被包扎起来的手掌,本打算关门送客的理由变得格外没有底气。
    好歹这个人,曾经拼命地想要救他。
    而那时,他凝视着驾驶室那人熟悉的脸,连躲开都忘记了。
    安祯进入房间,自来熟地坐在椅子上。
    “你觉得我怎么样?”
    “怎么样?”岳少楠倒了一杯水,疑惑地重复着这句话,思考似的握着杯子,“你觉得我觉得你怎么样?”
    “至少……”安祯回忆着自己所作所为,“还不错吧。”
    “早上你问过我两个为什么。现在,我先回答你之前的问题。”岳少楠居高临下地看着安祯,那个杯子顺势放在了他左边。
    “第一,为什么带着你?你如果要对小歌,或者说‘我’,做出什么,后果不堪设想。第二,为什么不想小歌和吴则结婚?因为,吴则比一个骗婚的同性恋性质更恶劣。”
    “他把婚礼当成一个赌注,却背地里有感情深厚的女朋友,更重要的是,这个毫无担当的男人,只是经过某些人的怂恿,骗了我妹妹。”
    安祯仿佛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问道:“你妹妹是真心喜欢这个男人?”
    “当然。”岳少楠推开衣柜,拿出一套休闲套装,“不然我为什么要穿上那堆女人的东西,去参加这种毫无意义的仪式。”
    “你妹妹真的很幸福……”
    安祯的话在最后几个字渐渐放低声音,岳少楠毫无防备地脱下病服,将赤.裸的后背袒.露了出来。
    然后,很快被衣服掩盖。
    “啊,我,可不可以跟你睡?”安祯真诚地问道。
    这种话,岳少楠只在岳冰歌八岁的时候听过,他顺手脱下长裤,完全没有注意到安祯的表情,说道:“你几岁?还要人陪着?”
    室内很安静,只能听到他窸窸窣窣换衣的声音。
    当岳少楠换好衣服,就见到安祯一脸渴望。
    忽然,他想起来了。
    “你们同性恋都是这样……”岳少楠找着合适的措辞,“见人就发.情的?”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安祯靠近岳少楠,“反正我这辈子,只会对你有感觉。”
    岳少楠像听了一个笑话,微微勾起嘴角嘲笑一般,就要绕过安祯去浴室洗澡。
    而安祯挡在他面前,眼神认真得令岳少楠移不开眼睛。
“岳少。”安祯依旧遵循岳少楠的要求,固执地喊着这个名字,“我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