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上多少。国外也依旧鱼龙混杂,白日里街道上人群如chao涌,充斥着各种暴力事件,没有片刻的安静;到了夜晚,又寂静得吓人,在这样的寂静里,似乎连窗外梧桐树的叶子都是落寞的。
总归活着,便是这样罢。虽不见得有多大兴味,但总比死了好。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不经意间抚了抚腕上缠着的链子,俄尔他听见身后有人喊他。
是家里雇的女佣,名字他记不清楚,只记得是专门负责父亲起居出行事务的,转过身来,他问:“怎么了?”
“老爷叫你过去一趟,他在会客室等你。”
谢澜点了点头,“我会去的,你回去吧。”
女佣离开以后,他开了柜子,取出定制的改良西服,换下身上的家居服。
在谢公馆里,他的房间在第三层,屋子不小,东西却不多,显得十分空荡。屋子里的窗子打开后,就能看见南边的花园,是整座洋楼最得天独厚的一间屋子。从这点上就能看出来谢扶书对他上心,他自己也知道,只是,他着实没什么心绪去回应这份上心。
换完衣服,他将家居服叠好放在床边,之后便往会客室而去。
这次谢扶书并没有坐在上首,他看起来只是随意坐了个位置,谢澜便坐到他对面,没有行礼,他道了声“早”。
谢扶书问:“怎么不吃早点?”
“惯了。”
“这习惯不好,以后要改。”
“嗯。”谢澜应了一声,看不出来是听了进去还是没听进去,他抬抬眼皮,“父亲找我来,有什么事么?”
谢澜的话语冷淡,谢扶书却并不介意一般,“你今年也二十四了,年纪不小了……”
谢澜登时截断他的话,“我不结婚。”
谢扶书有一瞬的错愕,“敛之,你还恼着我?”
“没甚么恼不恼的,当时,你做得对。”
“也罢,”谢扶书深呼吸一口气,又恢复那运筹帷幄的儒商样子,“婚事由你。我今日找你来,只是要你准备一下,你大哥成日价地混迹军营,他的心不在这儿,谢家的产业还是得交到你手上。”
谢澜婉拒,“你宝刀未老。”
“终究是有腐朽的那一天,”谢扶书换了商量的语气,“你若实在不想接手,便先只试着去经营几处,如何?”
谢澜想了想,点头同意,“至多两处。”
谢扶书从一旁取出一个文件袋,递给谢澜,“里面是谢家的产业,你且看看,喜欢哪里便去哪里。”
谢家与政府机关、三教九流都有着联系,生意几乎称得上是遍布各行各业。长长的名单扫了下来,谢澜指着一个地方,“这里。”
“如意影楼?你这选得也太敷衍了,下一个须得正经地选一个。”
谢澜看了看,又指了一个地方,“就这家造纸厂吧。不过我学的不是这方面的东西,你须派个副手指点我。”
“你想叫我指谁给你?”
谢澜弯弯眼眸,“你把殷九相指给我罢。”
殷九相是谢扶书手把手教出来的,是谢扶书的心腹,熟悉谢家产业结构,清楚每一家铺子的运作模式。谢澜将他要了去,表面上是求指点,实际上不过是犯懒,叫殷九相替他打理着事务,他好偷闲。
谢扶书瞧出谢澜这个心思,一时也是无奈,任他在商场叱咤风云,碰上自己的儿子还是没一点法子,想了想,他道:“我可以让九相去给你做副手,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
“如意影楼旁边的南街,新开了家明珠歌舞町,你从前跟南街的程焰熟,你替我走一趟,叫他照应着点那儿。”
明珠歌舞町,谢澜想了想,记起来这是池靳与谢扶书谈的生意。他一边无聊地想着,池靳倒是个聪明人,知道强龙压不住地头蛇的道理,肯把歌舞町托给商会和帮派;一边又仔细揣测谢扶书的心思,他从前与程焰是有几两交情,但并不太深,出国这六年,也差不多算是全淡了下去,谢扶书叫他去拜访程焰的目的,照应歌舞町只是顺便一提,实际上则是为了叫他尽快重新融入桐城,其用心之良苦,可见一斑。
虽然也许未来的日子会因此糜烂几分,左右这样做也没什么坏处,谢澜沉默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礼品我会叫阿福准备好,你不用Cao心。另外,你准备一下,明日便可以去影楼和造纸厂了。”
“是。”谢澜答了一声后起身,打算离开会客室。
“等等。”
谢澜扭头,就见谢扶书递给他另外两个文件袋。“关于影楼和造纸厂的,你多少也看看。”谢扶书顿一顿,略显犹疑地问:“如意影楼离南边的宅子挺近的,你是在家住还是在那边住?”
“看心情罢。”谢澜接过来文件袋,“我也不确定,总之,那边宅子,收拾一下也好。”
“那边一直都有人打扫的,你若过去,我叫九相再去雇上几个佣人。”
“嗯。”谢澜抬了脚,忽而又停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