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二郎吃了,令他忘记前尘过往,如获新生,这才慢慢好转。想一想,当初他说话是您教的,读书、写字、练武,也都是您亲传的,您之于他,万分重要!也正是因为您对他来说太重要,他才会在失去您之后这样……这些年,他能重新振作起来已经是万幸至极,或许是您太心急了。而且,您现在还……便是他接受了您,你们也……您该耐心点,让他多点时间接受。”
良久,顾郎点点头,捂着胸口虚弱伏下身子,慢慢滑到地上,慢慢地,他与地面融为一体,最后消失不见了。
宁平举对此景早已司空见惯,待地面恢复平静,他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天已近破晓,这一夜,终于快过去了,也不知二郎此刻,在怎么熬着。
宁楚仪在子硕的衣服边一直坐到天亮,千思万绪,无法理清。他心里分明是装着子硕的,子硕呢?他心里定然也是有他的。可为何他对子硕的碰触那般抗拒?
他心里分明有他……
分明……
真的吗?他心里装着的那人,真的是子硕吗?
他第一眼看到子硕时的砰然心动是为了什么?是为的谁?
是为了那双美丽至极的绿色眸子,因为梦中,也曾有一人有那样一对眸子。
他忘记了,他忘记了一切事情,他忘记了他的名字,他的声音,他的容貌,他的一切一切,却还始终记着那双美不胜收的眸子。
没有人,有如他一般美丽的双眼……
他记着他凝眸一笑的风情,他记着他看他时的宠溺,包容,他记着他教他握笔的姿势,记着他教给他的刀法,记着他在梦中对他的叮嘱……
宁楚仪抱着头,觉得自己要疯狂。不能想,不能去想!那人不在了……已经不在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没人能代替他……
那,子硕呢?自己看他,又是谁?
他该向子硕赔罪,他该好好道歉……他该坦诚,从开始,他就是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不……他忘记了,子硕根本不是人类,他以前从来不知这世上竟然真的有鬼神,说不定,子硕真的是那人……
可能吗?
然而他已经忘记了,他连那人究竟叫什么名字也想不起来了,如何确定子硕是不是他?而且,他这样,对子硕,也太不公平……
他苦苦等着子硕,然而子硕一直没有回来,一直到日上三竿,城门大开,商道上已经人来人往,他才弯腰抱起子硕的衣服,缓缓离去。
应卯之后,宁楚仪径直去了沈府。他有一肚子的问题,子硕那边他暂时是死活都不敢上前的,只能去找最有可能有答案的沈白凤。
沈白凤见了他,一点也不意外。招呼应儿上了茶,坐定之后,沈白凤摇摇扇子,道:“沈某就知道你今日必定会登门。怎么,昨日助你脱险的那位,没有给你想要的答案?”
宁楚仪浅笑:“宁某要的答案,也许更适合来问沈郎,因此冒昧登门。”
“不妨,不妨!宁公人不管何时登门,沈某都是十分欢迎的。好,有问题,宁公人尽管问吧。只要是沈某知道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皱起眉头,“不过呢,回答之前,沈某得先辩解,昨日派人在一边偷听,并非为了监视你,而是担心你。沈某有心帮你,可惜身上旧伤未愈,因此只好先拜托他人,宁公人万万不可认为沈某对你别有居心。”
宁楚仪一哂:“这个宁某晓得,不然也不会登门来访了。”
沈白凤满意笑笑:“好,那咱们就开始。”
宁楚仪也笑了,他思索一番,先问了第一个问题:“沈郎可知,这江湖上,孙郎指的是哪一位?”
这问题问出来,沈白凤皱起了眉头。他手中扇子风sao舞了几下,道:“在这江湖上,被称作孙郎的有好几人。但是在我看,昨日里派人将你引走并准备掳走的,应该是辰州的那位,孙景昊是也。”
“孙景昊?这是何人?”
“这孙景昊,说起来倒是复杂了。这人在五年前以弱冠之年出道,第一个月就挑了江湖上恶名昭彰的独行大盗陆贲,他只用了三招就将杀人如麻的陆贲踩在脚下,砍了他的头送去了官府,因此一战成名。之后,他用了三年的时间建成了专门抓捕恶人的辰州帮,帮助官府缉拿恶匪,是以此人在江湖上颇有侠名。”
一个颇有侠名的帮主派了下属来捉拿他?宁楚仪苦笑,他怎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被归到恶人那一块了?
“不过这孙景昊虽然有些侠名,却也不能说他是个好人。”沈白凤摇着扇子道,“这个人啊,身上古怪的很。”
宁楚仪不解道:“哦?何处古怪?”
“第一个,这个孙景昊也算成名好几年,但是目前为止,还不曾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怎么说?他不是缉拿过大盗陆贲并且送去过官府吗?怎的没有人见过他的容貌?”
沈白凤摇头:“不曾。那是因为他脸上总是带着面具,他人只能凭他腰上的一枚玉佩辨认他的身份。说起来,这人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