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孩子一脸认真的表情,阙祤不忍拂了他的好意,便要伸手接过另一串炮仗,“行,入乡随俗,我来点。”
郁子珩眼珠转了转,先他一步把炮仗抢过来,道:“我帮你点吧?”
阙祤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你……随意。”
罗小川想说不行,刚张了嘴就被郁子珩瞪了一眼,立刻咬住嘴唇不敢出声了。
郁子珩将两串炮仗放在地上,从怀里摸出个火折子吹亮了,“都躲开些啊,当心伤到了。”
阙祤拉着罗小川退远了些。
郁子珩清了清嗓子,用不大不小阙祤刚好听得到的声音道:“炮仗是我点的,我是住这屋子里没有错,如果不是,也快让我是!”
阙祤:“……”
罗小川没有内力听不到他嘀嘀咕咕地在念什么,回头问阙祤:“阙大哥,教主说什么呢?”
阙祤面无表情地捂住罗小川的耳朵,“我也没听清。”
炮仗噼里啪啦地响完了,郁子珩摸摸罗小川的脑袋,道:“今儿云清叫人出去买糖了,可以到她那里去领,去晚了可就领完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啊。”
“糖!”罗小川欢呼一声跑了,别看两条腿又粗又短,跑得可一点也不慢。
阙祤看着他跑远的背影,笑了笑。
“怎么,”郁子珩道,“你也想要糖?”
阙祤摇头,“我不……”
“想要也不用去清儿那里要,我给你。”他说着,甩了下手臂,便有一小包糖从他袖底滑出,被他接住后硬塞给了阙祤。
阙祤哭笑不得。
“每天吃点,甜甜嘴,”郁子珩正色道,“明年让我多听你说点好听的话。”
阙祤掂着手上的糖,挑了挑眉,“怎么你觉得我以前说的话都不好听?”
“我什么时候那样说了?”郁子珩瞄了他一眼,又极快地移开视线,“只是……有点遗憾到年底也没有从你那里听到我最想听的那一句话罢了。”
阙祤装作没听懂,“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郁子珩默默叹了口气,道:“晚上请了戏班子,还摆了宴,我来叫你的。”
阙祤不太喜欢凑热闹,下意识便要拒绝,转头撞见郁子珩眼里的期待,话就含在嘴里说不出来了。
“怎么?”
阙祤顺手将那包糖放在楼梯扶手边上,“走吧。”
郁子珩很开心,坚信在不远的将来,自己就可以将阙祤从身到心完完全全地攻克下来了。
戏台子已经搭好了,下头一桌接着一桌排出老远,天还没黑,前前后后几百盏灯笼已经都亮了起来。
阙祤看到了他到寻教后就只见过一面的刘长老和王长老,觉得挺稀罕。
郁子珩拉着他走过去跟那两位以及同桌的林当打招呼,客气道:“三位长老怎么不坐首桌,我也好和三位痛饮几杯。”
“痛饮几杯哪儿都不耽误,教主要喝老头子现在也能陪!”刘长老大笑道。
王长老点点头,“你们年轻人说的东西我们都跟不上了,也不去扫你们的兴,反正年年如此,教主也不用劝了。”
林当只扫了阙祤一眼,却不说话。
“那好,晚些时候我再来给几位敬酒。”郁子珩说完,直接带着阙祤坐上了首桌。
阙祤不大自在,他是个什么身份自己一直都记得,在这种场合坐在郁子珩身边,实在是不妥。
见他左顾右盼地想要站起来,郁子珩抓住他的手腕,“去哪儿?”
“我不便坐这里……”阙祤压低了声音道。
郁子珩使个巧劲儿又把他按了回去,“有什么不便的?你是执令使,理当与我同席。”
“那也不该是你身边的位子,”阙祤道,“不是还有二位护法么?”
郁子珩放开他,不咸不淡地道:“按规矩清儿还不能坐在阿梵身边呢。”
阙祤:“……”就不能跟这人讲规矩。
瞥见他肯老老实实地坐下不乱动了,郁子珩压了压想要往上翘的嘴角,道:“你有没有什么想听的戏,可以点。”
阙祤对那些东西半点兴趣也无,“他们唱什么我听什么。”
说话间尹梵和云清一前一后走了过来,祝文杰也从另一个方向来到桌前,坐下道:“教主,这大过年的,也不叫外边的人回来吃顿团圆饭么?”
郁子珩靠在椅背上,闲闲地看着他,“你想让我叫谁回来?”
祝文杰的身体僵了一下,向来从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似不知所措的表情,但也仅仅是一瞬,一瞬后,他又若无其事地笑笑,“当然是宇威了,还能有谁?”
各色菜肴茶点瓜果陆续被摆了上来,炮竹声又猛猛地响过一阵后,郁子珩先提了一杯酒,随后大家便都放开了喝了起来。戏班子紧接着登上台,一出接一出地开了唱。
喝得正起劲,桌边突然多出个人来。
冯宇威夺过阙祤正往唇边送的酒杯,便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