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算接电话了!快急死我了!”听筒那边的常钦听起来十分暴躁,郗苓抱着手机想,如果听筒能联通两个人的话,对方此时铁定已经把手伸过来掐死自己了。
“咦,你不是已经跟我翻脸了么?”郗苓好笑道,明知对方怒火中烧,还是忍不住想逗他。
“郗苓!你纯心想气死我是不是!”常钦果真怒火中烧了。
“对不起,昨晚睡得早,手机关了静音,没听到震动。”郗苓急忙正经地解释道。
常钦显然松了口气,语气稍有些缓和,但担心的情绪丝毫不减:“你是不是病了,听上去怎么鼻音这么重?”
郗苓本想说没有生病,一想到凭常钦的智商,肯定很快就会把自己识破,到时可能把他惹得越发生气,只好老实回答:“有点,感冒,不过现在好多了。”
常钦叹了口气,揪心地说:“你说你,怎么我一不在你就这个样子,你让我以后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那你就永远别出差,天天守在我身边陪着我。”郗苓无理取闹道。
常钦被对方闹得完全没脾气了,猝不及防甜遍全身,他掩不住笑意盎然,嘱咐道:“你乖乖在家养病,实在不行就跟公司请一天假,我还在开会呢,不能躲在外面讲太久电话,等我空闲了再打给你,乖。”
“好。”郗苓回答。
常钦正要挂掉电话,只听对方突然没来由地问了句,“合约谈得顺利么?”
“很顺利。”常钦的口气充满了兴奋,“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下午就能签,相关文件明天会送到你们手上。”
郗苓突然感觉心脏像被人挖空了一块,疼痛不已,他忍住钻心的疼痛,缓缓回答:“那就好。”。
挂断电话,前天早上的梦境立马飘进脑海里,他猛然甩了甩头,不愿意再回到那不堪的记忆中。
没一会儿门铃响了,Vincent效率很高地出现在门外。
“我正想说你不用来了,我没什么事儿。”郗苓打开门,转身边走边说。
Vincent反手关上门,把郗苓拉回来,后者浑身乏力,被他一拽就在原地打了个踉跄,Vincent赶忙扶住他,看着他烧得通红的脸,眉头紧拧,用手背在他滚烫的额头上碰了碰。
“这么烫,还说没事!”Vincent怒喝一声。
郗苓挣脱他的手,轻描淡写地回答:“发烧对于我来说就跟家常便饭一样,时不时来一阵,吃了药就好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么?”Vincent突然在他身后喊了一句。
郗苓只觉得整个人被猛烈地一击,他呆愣在原地,狠狠揪住睡衣前襟。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么?”他脑海中环绕的,全是梦境里常钦和另一个人混杂的声音。
半晌,他转过身,冷冷地看向Vincent,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不信就算。”
Vincent被他瞪得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对方,他强压住那股莫名的怨气,两三步走到郗苓面前,耐心地解释道:“我不是说我不信你,是常钦特意在电话里关照我,说你为了能不上医院,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他一而再地叮嘱我,如果发现你发烧,拖也得把你拖到医院。”
郗苓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过于激烈,他心虚地移开视线,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
Vincent妥协地叹口气,声音越发柔和:“你去床上躺着吧,我给你买点儿吃的,钥匙给我,省得一会儿你还得替我开门。”
郗苓指了指玄关处的置物架,示意钥匙在那儿。
Vincent又担心地看了他片刻,最后关门离开。
Vincent在郗苓家里呆了一整天,吃完午饭,见郗苓的热度依旧没退,执意把他拉去医院打吊瓶,期间常钦又打来几个电话,听着电话里郗苓有气无力的声音,一颗心揪得不行。
“你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周二,他们结束工作坐上回程的火车,蒋立达见常钦这几天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眼袋下挂着两团青黑的Yin影,忍不住问道。
“没事。”常钦强颜欢笑。
蒋立达没再多问,开口提起另一件事儿:“这几天人多口杂,我不方便跟你说,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有些事儿,我不得不提醒你。”
“什么事?”见对方一脸严肃的样子,常钦忍不住跟着紧张起来。
蒋立达思虑片刻,缓缓开口:“你跟郗律师,是不是关系挺好的?”
常钦吓了一大跳,心想自己跟郗苓的关系难道被发现了?转念一想,没道理啊,郗苓现在跟“晨曦”完全没有瓜葛了,从英国回来后,也再也没在公司出现过,蒋立达怎么可能发现。
见对方一脸不安,蒋立达笑了笑,拍拍常钦的手背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平时,还是不要跟郗律师走得太近为好。”
“为什么?”常钦不解地看向他。
蒋立达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