粹是怀抱着展现实力得到所有人承认这样颇有些孩子气的愿望,头脑发热地闯进了这场赌上性命的战争之中。
“不堪一击。”这是歌仙兼定给他的评价,虽然他身上的确有许多值得肯定的闪光点,但是在这场战争里,他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闯进了一场什么样的战争,又为此赌上了什么,即将失去什么,比起那些为此而提前不知多久开始准备,已经做好了一去不回觉悟的对手,哪怕他在一开始就丢了性命彻底退场歌仙兼定也丝毫不觉得奇怪。
“话不要说得太满。”宗珏捧着茶杯窝在被炉里说道,被炉真的是个糟糕的东西,暖洋洋软绵绵,窝进去就一点也不想爬出来,就连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慵懒的调子,苍白的脸色难得的泛起些红晕。
“年轻人总是有着无限成长空间的。”他喝着茶翻阅着大部头的魔术理论书籍,满目的德语或者阿拉伯语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难度,就像是看消遣读物一样悠闲地捧着茶边看边和自家刀剑闲聊两句,药研藤四郎的报告他刚刚批阅完毕,小短刀对于情报的敏感性无疑远比宗珏预计的要优秀,应该说不愧是从小在战场上打滚的短刀吗,将各种看似毫无关联的蛛丝马迹连在意思几乎就是和砍杀敌人一样近乎于本能的反应。
药研藤四郎听着审神者的毫不吝啬的夸奖,掩饰性地拿了个苹果利落地旋转着削掉果皮,应答了几句。
因为过去的经历他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被这么直白的赞赏,不太能做到和别的本丸的自己那样从容以对。
他身边小nai狗踩着削下来的果皮好奇地想要上嘴咬一口,这几天小nai狗Jing神了许多,跑来跑去的不再是一开始恹恹的样子,就是一定程度上更加的像是一条货真价实的小nai狗了。
最近被犬类的思维影响得越来越厉害了,这也算是造畜机器的后遗症吧,宗珏顺手记了下来。
歌仙兼定收拾好东西,换好衣服准备出门进行今天的探查工作。
宗珏拉着他的领子仔细检查过御守完好无损,才挥挥手道:“路上小心。”
“我出门了。”歌仙兼定这么说着,感觉心里满满当当的。
药研藤四郎把切好的苹果端给宗珏,宗珏看了看他中筒袜和短裤之间露出来的的大片皮肤,指了指被炉对面道:“你也进来吧,暖和一点……也帮我整理一下文件。”
药研藤四郎点点头坐进被炉里,温暖从腿一路蔓延到全身,他满足地喟叹一声,接过审神者递过来的文件开始认真进行整理和抄写工作。
然而暖和的被炉,满目生硬复杂看不太懂的专业名词还有昨晚探查到后半夜才回来只睡了几个小时的后遗症慢慢显现了出来,困意悄无声息地占据了小短刀的大脑,最开始还只是打几个呵欠,没过多久就已经连眼睛都睁不开,稍一走神上下眼皮就合在了一起,手上还捏着笔就睡了过去。
宗珏停下笔,站起来把身上套着的外套脱下来小心披在小短刀身上,又把Jing神地跑来跑去的小nai狗捞起来丢进歌仙兼定的购物袋里塞个球让他自己玩,然后坐回去接着研究圣杯的组成构造。
阳光暖洋洋地洒进来,有飞机的踪影从天际划过,留下一条长长的云迹。
第十章
夜已经很深了,时钟指针滴滴答答往十二点的位置移动,这是那种老式的自鸣钟,每到整点都会有木雕的布谷鸟跳出来,发出布谷布谷的欢快鸣叫。
透过自鸣钟边的窗户可以看到满天繁星,每一颗星子都沿着无形的轨道移动着,经过长达六十年的漫长旅行,终于缓缓到达了星轨之中的某一点。
在繁星长达亿万年的生命中,这也许只是最为平常最为普通的一点,但是当所有星星们都恰到好处地到达了这么普通而平常的一点时,就像正确的钥匙对应上了正确的锁,打开了闭锁多年的阀门,于是空气中的某些不可为常人所知的力量在今晚变得格外活跃,灵力在地脉之中奔涌咆哮,如沉眠初醒的恶兽妄图挣脱困缚自己的锁链。
长达六十年的时间里,再不会有比此刻更加适合进行召唤仪式的时刻了。
用鸡血,或者水银,或者熔化的宝石,或者等等一切蕴含着力量的材料画出复杂神秘的法阵,被月光所照耀着的线条隐约闪现出晦暗的光泽,似乎那被Jing心绘制而出的纹路并非死物,而是活生生的,仿佛什么猛兽一般蛰伏着喘息着,蠢蠢欲动着即将破笼而出。
时针,分针,秒针,同时停在了刻着罗马数字十二的位置,时间仿佛变慢了千万倍一样,翅膀上鎏金的木雕布谷鸟猛地从它的小房子里跳出,张开嘴“布谷布谷”地叫了起来,声音婉转嘹亮,红宝石的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活物神采奕奕,和翅膀一样用黄金描摹的尾羽跟着叫声一翘一翘,就像是下一秒就会振翅飞起。
伴随着布谷鸟的叫声,地脉之中,空气之中,存在于可见不可见的万物之中的灵力翻涌了起来,如一根根细线漂浮,又被看不见的手收拢编织,在虚空之中架起流光溢彩的“桥”,延绵了大半夜空,一道又一道明亮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