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越活越Jing明的人,活脱脱的‘老人Jing’。
崔洛将她今日的来意说明了一遍,甚至将怀里的龙袍上的布料拿给他看,还道:“这料子的确是皇宫大内所有,但细看绣工,却是川蜀一代的,并非出自宫里。太子私制龙袍一事纰漏太多,根本就站不住脚。只要皇上下旨去彻查文华堂,一定会发现端倪。老先生,现在只有您能入宫面圣才能救太子,眼下........已经无人肯敢替太子说话了。”
晋老夫子收了手中毛笔,他正作着一副野猫扑火的画,情节十分诡谲。“你也知道无人为太子说话,那你呢?不怕死?”
崔洛神色赧然:“谁能不怕死?只是做人最起码的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身为太子侍读,又知太子被冤枉,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我想宣德皇后如果还在世的话,太子殿下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境地。”
沐白是个正统的文人,但勾心斗角的本事欠佳,太子身边一直缺了一个手段了得的谋士。
晋老夫子沉默了几息,“你这小子到现在才找到老夫,害得老夫等到现在!行了吧,东西交给我,我这就入宫面见圣上。还有........你以为圣上他自己心里没数?”晋老夫子言罢,挑眉瞪了崔洛一眼:“日后离我孙女儿远些!”
崔洛:“......多谢老夫子。”她深深一鞠,才从书房里退了出来。
接下来就等着出结果了。有一点晋老夫子说的没错,皇帝也是拼了全力才登上了龙位,他能不知道皇子之间夺嫡争锋的那点内幕?崔洛手上有没有确凿证据已经不重要了,只要皇上相信太子,并命人彻查,一定会揪出点什么!
至于晋晓悠........崔洛表示自己很冤枉,她也没对人家姑娘做过任何事啊?!
但愿顾长梅不要因此怨恨上她.........
三日后,詹事府又出了大事,先是被关押在都察院的詹事府的官员——左、右赞善自缢,有人被单独提出来押进了刑部。再之后,沐白等人被释放,宫内又掀起了一场捕猫行动。
太子有惊无险,帝王为安抚他,另赐西域汗血宝马一匹。
崔洛得到消息才彻底松了口气,她想起来晓翼的腰牌还在自己身上,太子放出来的当天下午就去了一趟长信侯府。
崔洛在侯府用过晚饭,萧翼才披星踏月的回来。
“虽然没有用上,但还是要多谢继兄的信任。”崔洛将腰牌递了过去,萧翼的手也伸了过来,那带有薄笺的大掌划过她的手背上,一阵轻痒的触感。
崔洛正疑惑的瞪着萧翼,他已经不动声色的将手收回手,复而又将腰牌收入怀中,动作行云流水,好像方才的小动作就是无意之过。
转而,萧翼面色正经道:“这次詹事府大换血,你虽没有直接参与太子这次的事情,但多少也备受关注了。”
崔洛:“.........皇上为何不彻查?说不定再抓几个人就能知道幕后黑手了。”她想多了?还是萧翼改变策略,这辈子打算跟她玩‘欲/擒/故/纵’?!
萧翼褪去身上大氅,随意抛在了屏风上,又开始洗手煮茶,“已经死了三个了,你以为皇上是有意不查下去?”
崔洛闭了嘴,她适才不过是随口一问。帝王最在意的是权衡各方势力,有些事情当真不宜查到底。否则多少官员都会被牵扯出来!
内室很快就腾起了茶香,丫鬟端了吃食过来,崔洛挨着火炉,身上烤的温热,气氛好像不太对了。她起身,莞尔道:“我娘让我留宿一夜,我今天去陪三弟睡,他每次见着我都是无比亲切。”崔洛是真的很喜欢萧捷。
她好不容易来一趟,每次都走的匆忙。
萧翼不太高兴了,“三弟是男儿,是我长信侯府的子嗣,将来是要领兵作战,保家卫国的,怎会需要有人陪着睡觉!”
此言一出,萧翼顿住了。他情绪有些激动。
崔洛也顿住了。
片刻,紫砂炉子里的火沸了,萧翼低头煮茶,又道:“春闱准备的如何了?”
崔洛:“继兄还不知道我么?”肯定是状元了。
萧翼虽不拦着她做任何事,但扪心自问,他不想让她入仕,谁也不希望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整日跟一群男人打交道。
更何况,这些人当中,极有可能有害死过她的人。
萧翼突然抓住了崔洛的手,让她复而又坐下,“那天......顾长青将你带走之后,发生了什么?”这件事对他而言很重要,纠缠了他整整下半辈子,也没有答案。萧翼的嗓音带着急切与某种隐/忍。看得出来,他早就想问她了。
崔洛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想隐瞒他,多一个盟友,总要比多一个敌人好,她老实作答,“也没发生什么,只是关了起来。”
这个回答连崔洛自己都觉得漏洞百出,可这也是真相。
萧翼以为她还是在防备他,从‘死在了梦中’,到了’关禁闭’,没有一处是说得通的。
而且,当时新帝刚登基,朱明礼在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