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最不自然,唯一露馅的一次。
陈子清看在眼里,眼眸变得更加深沉,他张了张嘴。
“师兄快吃吧,庖屋还有些东西,我要去拿,不用等我了。”容隐害怕了。
看对方那个样子,显然是这几日已经想的差不多了,那一日分明是自己叫他好好考虑考虑,可是怎么等到了这个公布答案的时刻,他却非常胆小的不敢听呢。
容隐快步走到一处清泉处,双手接着细小的水流接了满满一掌心,猛地拍到自己的脸上去抑制那开始逐渐发热的眼眶。
这么多年来,这种情绪唯有六岁那年有过。
家破人亡……也不过如此了。
他心知自己有多看重那个人,可却是没有想到竟是已经到了如此病入膏肓的境地,从认定的那一眼开始,他便从未想过如果对方不答应该怎么办。
一直以来他伪装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比较讨人喜一些,故作懂事,从不曾去为自己争取什么,他一直觉得只要能够默默的看着那张侧颜就足够了。
是什么时候变得贪心了?
第一次下山,对方用追灵术与自己结下契的那时起吧。
应当是了。
……
“师兄——!”
“师兄,师兄!你们还在吗?”
还未见人,便闻其声。
容隐立马向着长清山的山门入口而去,紧接着飞奔出来的还有那抹白衣。
不消片刻便见一人灰头土脸的跑了回来,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的,脸上也是带着多道血痕,狼狈极了。
“岳子lun?”陈子清惊讶出声,差点没有认出来。
容隐也是被震惊到了,万万没有想到此人竟是他。
岳子lun歇了口气赶忙说道:“师父,师父他不见了!”
“怎么回事!”
“我……咳咳咳。”
他急着逃命累坏了,嗓子早就已经冒了烟,这才说了两个字就黏在了一起,根本说不出来话,连忙跑到有水的地方喝了个够。
“师父他叫我陪着一起上了天罡道,后来就同那真阳道君见了面,但是师父老人家让我在外面等着,他要和真阳道君说话,我就在外面等了。”他说的一喘一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可能是方才喝水太急,捂着腰侧痛苦的说:“然后师父没多久就面色难看的出来了,看样子是气得不轻,然后我们就离开了天罡道,但是才出了西仙源的地界就被一伙人给偷袭了,师父不知为什么就在一阵浓烟中不见了。”
岳子lun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是后怕的一身薄汗。
那些人个个身手都不低,而且明显是有备而来,各种Yin险的手段都往上招呼,若是他平日里没点这种经验险些就要走不出来了。
陈子清与容隐二人也顾不上私事了,脸色齐齐大变。
“那你可知对方是何人?”
岳子lun点头道:“我当时就御剑回了天罡道求见真阳道君,好在道君派人去追上了两个人,带回去一询问竟然是归一门的人!看样子那些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绝对就是杀子江师弟双亲的凶手,也肯定是追杀你们的那伙人!”
“你看到那就是袭击的人了?”容隐皱眉询问。
“当然啊!”岳子lun一脸不悦,“我要是不确定,我能说吗!”
毕竟容隐的父亲是归一门的前任掌门,要不是有了确凿的证据,他怎么可能会拿这种事情乱说。
而且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师父老人家到底去哪了!
“师兄,我觉得肯定是归一门的人把师父抓走了!可是你说他们抓师父干嘛呀?不会是想用师父换师弟吧?”
这件事情根本无从查起,要是想找到线索也只有再去一趟天罡道了。
陈子清对容隐道:“你去找子安子川,叫他们赶紧通知其他人,我去天罡道看看。”
御阳道君的嘱托还回响在耳边,他便不会让容隐一起前去。
可是被担心的人可不愿意就这样被护着:“我不放心你。”
“我已经没事了。”
“不行!”容隐很是强势的否决了他的决定。
一旁急得不得了的岳子lun惊得目瞪口呆,他子江师弟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了,长清山除了师父老人家可没人敢这么同师兄说话,而且他素来不是最听师兄的话了吗?
最后还是救人要紧,陈子清只能让受了伤的岳子lun去下山找人。
容隐已经将自己的秘密都全盘说了出来,于是便也就不用藏着掖着,因为害怕陈子清也忽然不见,他便御剑带着其一同赶路。
可能是不习惯,陈子清只觉得一路上身体僵硬的很是酸涩。
因为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他们硬生生将两天的路程不眠不休的缩短成了一天,待到了那天罡道的时候陈子清选择了偷偷潜入。
容隐一边同对方悄悄的进去,一边说道:“师兄是第一次这么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