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衣帽间,没有祁绒。
    他拉开窗帘,没有祁绒。
    他打开保险柜,没有祁绒。
    裴之澈在房间里团团转,在找过床底、阳台、床头柜,甚至是空调外机,都没有发现祁绒的身影之后,他不得不承认祁绒真的不在他身边。
    他忘记了现实情况,又误以为祁绒是有事情出门了,很快就会回家。
    他点开跟祁绒的聊天框,发送语音:“绒绒,你去哪里了?”
    “我的易感期来了,我好难受。”
    “我想你抱抱我……”
    “对不起……你是不是在工作?我打扰你了吗?”
    没有收到回复,裴之澈蜷缩在满是黑醋栗味道的被子里安慰自己,最近祁绒很忙,可能一时半会看不到信息。
    或许他应该乖乖睡一觉,醒来之后祁绒就回来了。
    裴之澈很快睡了过去,但没睡多久,他又因为腺体发烫而难受地醒了过来。
    房间里还是那么黑。
    祁绒依旧不在。
    裴之澈有些心慌了。他的手指焦躁地抓紧被角,又接连给祁绒发了好几条语音,每一条都如同之前的消息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绒绒,绒绒……”怀疑自己被丢弃,裴之澈无措地呢喃着祁绒的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默念对方名字一百次是可以让两人永不分离的咒语。
    alpha实在害怕自己被丢弃,不敢一次性给祁绒发太多条消息。他难受地呜咽一声,将头埋进被子里,想象祁绒正温柔地抚摸着自己。
    他期待祁绒回复他的消息,却被一连串的红色刺痛了眼睛,他花了好半天才理解了这串红色的含义。
    这串红色意味着祁绒不会回家了……
    他的oga是真的不要他了。
    迟钝地意识到到这一点,裴之澈只觉得浑身僵硬,身体由内而外地发冷。眼泪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流泪下来,洇shi了一小片床单。
    不知道流了多久眼泪,裴之澈又累又困,他再次陷入了一个梦境。梦里的祁绒冷眼望着他,问:“你为什么要哭呢?我最讨厌爱哭的alpha。”
    裴之澈立刻低头向他臣服,手忙脚乱地擦干眼泪,带着哭腔央求他:“我不哭了,我已经不哭了,你别讨厌我……绒绒,你陪陪我好不好?你不要丢掉我……我会乖的,我以后再也不哭了,你能不能抱抱我……”
    梦里的祁绒不近人情,既不对他笑,也不抱他:“你在说什么?我们早就分开了。”
    裴之澈被吓得浑身一颤,直接惊醒过来。
    他下意识地想要向祁绒寻求安慰,又想起来自己的确已经被抛弃了。
    现实和梦境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易感期脆弱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裴之澈忍不住抱着黑醋栗味的枕头大哭起来。
    情绪混合着燥热,裴之澈被二者裹挟着反复折磨了十几个小时,醒了又晕,晕了又醒,终于Jing疲力尽。
    就在此时,他摸到了裹在被子里的alpha抑制剂,内心挣扎许久后,他到底还是妥协了。
    裴之澈强撑着Jing神给自己扎了一针,随后窝在床上,彻底失去意识,进入了深层睡眠。
    -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裴之澈折腾了一夜,醒来时头晕伴着头痛,难受得要命。
    他低估了alpha易感期的威力,抑制剂并非药到病除,更像是药性强行镇压了易感期的欲望,抑制药剂与生理反应在体内抗衡,他出了一身汗。
    裴之澈翻身下床,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又酸又痛,但比起身体,Jing神上更是疲惫不堪。
    他进了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的脸色。仅仅一晚上,他就憔悴了很多。
    祁绒在的时候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在这次易感期之前,他甚至觉得易感期并非一种折磨,而是一种享受。
    刺眼的阳光从浴室的窗口透进来,金黄明亮,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这个冬天极少有这样晴朗的天气。
    裴之澈忍不住想,祁绒在干什么呢?此刻他是不是正窝在房间里?他有跟另一个未曾谋面的alpha见面吗?
    思及此处,手机响了。
    裴之澈还以为是祁绒回心转意了,连忙跑出浴室拿手机,定睛一看,上面赫然备注着“贺延”俩字。
    裴之澈:“…………”
    好想挂断电话。
    “有事?”
    贺延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流感?发烧?”
    裴之澈说:“挂了。”
    “不是,你等一下,别啊。”贺延挽留道,“你先听我说,我知道你肯定好奇祁绒这个月跟谁刷在一起了,我也没打算瞒你,所以来跟你说一声,祁绒这个月跟我刷一起了。这事儿你之前知道吗?”
    裴之澈觉得他在故意找茬:“我之前怎么知道?”
    贺延不以为意:“我还以为祁绒早就告诉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