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竹跟着附和,“以前在邺城,一个月毁掉的桌子,起码也得有两三张,这么久了,才一张,很好了。”
李初尧抽了抽嘴角,挥手让他们早点去休息。
信今晚看来是写不成了,明日再说吧。
李初尧锁上门,躺回床上。
黑夜里,有的人房间静谧无声,有的人房里,只能听见背书式的忏悔。
灯火暗下,困意袭来,床上的人陷入浅眠。
月明星稀,黑云褪下,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
床上的人额头冒着细汗,眉心拢成一座小山丘,眼珠在眼皮底下滚动,嘴唇干涸,一张一合,轻声呢喃着什么。
突然床上的人睁开眼睛,一声“苏御”焦急又绝望。
仿佛这一刻,心中的那束光瞬间破碎。
李初尧“腾”地坐起身,急促的大口大口喘气,眼里尽是痛苦。
他的动静很大,不过客栈隔音效果很好,硬是没有将隔壁睡着了还在背书忏悔的人吵醒。
李初尧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隔夜茶,冰冷的茶水从喉头滚入胃里,让陷入虚空的李初尧缓过神来。
自从同苏御到沂南,他已经许久没有做这个梦了。
李初尧揉了揉太阳xue,从上辈子被追杀开始,那一幕幕,包括苏御的死,如同他的梦靥,让他有时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
他很怕,重来的一切,不过是他浮生的一梦。
李初尧额角隐隐作痛,他只着里衣将门打开,汗shi的衣服,被风一吹,冷意瞬间贯穿全身。
正巧小二提着热水从门前走过,李初尧一把拎住人,“让人帮忙弄点热水上来,我洗个澡。”
“好的。”小二瞅见他衣服shi透了,犹豫着问:“李公子可是做噩梦了?”
李初尧一愣,可不是就是噩梦吗?他无奈勾唇一笑,“嗯。”
小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老家的人说,如果突然做噩梦,指不定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那如果一直做呢?”李初尧抱着手臂,靠在大门上,挑了挑眉毛。
小二苦恼的挠了挠脑袋,“这个……”
他皱了皱眉,突然他灵光乍现,迫不及待说:
“不说有句话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肯定是因为需要铭记在心,告诉自己不要忘,所以才会用梦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李初尧目光飘忽不定,“是吗……”
小二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二公子,还是进去吧,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李初尧眼里恢复神采,他点点头,“好,你先去忙吧。”
小二点点头,转身走了。
等李初尧沐浴完下楼,张成难得不在,只有顾莱一个人慢条斯理吃着早餐。
李初尧眉毛动了动,“张哥呢?”
顾莱暼了他一眼,爱理不理的模样。
李初尧摸摸鼻子,看来这是迁怒了,唉,他为什么要做张成倾诉的第一人啊!
“顾兄,我稍后得去一趟赌场。”
顾莱咽下食物,他放下筷子,“嗯,你心里有数就行,我和张成商量过了,如果你说的镖局能成,他给你五成利。”
李初尧摇了摇头,他可没有帮忙管理的想法,“跟你一样,分我两成就好了,我就想做个闲人。”
顾莱挑了挑眉,目光深邃,直言拆穿他:“你应该不止吧。”
李初尧坐到对面,伸手拿起桌上馒头,指了指包子说,“我志向不在此,出谋划策还可以。”
顾莱一顿,他也算听明白了,他叹了一口气,“罢了,总归有两成是你的,你也跑不掉。”
李初尧被他直白的话,弄的哭笑不得,他点点头,附和:“对,就是这个理。”
“行了,你顾哥昨晚忏悔了一夜,现在还在睡。”
李初尧颇为好奇,什么法子,能折腾张成一夜未睡?
顾莱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口头威胁,“想知道?我可以告诉苏御。”
李初尧连忙摆手,“还是不了吧,阿御还小,不用懂这些。”
顾莱冷哼一声,没再出声。
李初尧顿时松了一口气,等他吃完早膳,临威已经候在门口了。
临威换了一身衣服,显得人多了几分贵气,不像是小厮,倒像是李初尧随行的同伴。
李初尧勾唇,露出一抹笑意,“银子可带好了?”
临威拍拍胸脯,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四周,靠近李初尧问:“二少爷,为何让我换这一身行头啊?”
“去什么地方,就要有什么样的装备,也别让人家小瞧了你。”
临威仔细一想,赞同的点头,“二少爷,现在出发吗?”
说完临威坐上车夫的位置,李初尧却摇了摇头,“我新雇了车夫,进里面去。”
临威转了转眼睛,压下心中的跃跃欲试,为难地说:“二少爷,这不太好吧。”
“你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