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特别凶,见有人竟然敢上他的课迟到,立刻把谢家小少爷喊到台上。”
小谢之棠人生中第一次迟到就被抓到了台上,颇为丢脸。
可众目睽睽之下,脸不能丢,于是小谢之棠昂首挺胸走到了台上,对老师道歉道:“对不起,我迟到了。”
“老师也没有想到迟到的人竟然是谢家少爷。他名声太响了,天才少年的称号早在校园里传开了。于是老师准备重拿轻放,就缓和了口气问他为什么迟到。”李哲笑着问:“boss,你知道谢家少爷说了什么吗?”
陆锦森漫不经心地问:“他说了什么?”
小谢之棠站在坐满了人的教室讲台上,面无表情地对教授说:“迟到就是迟到,没有原因,我认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哲忍不住拍腿,“是不是很酷?那会儿他才几岁啊,就那么点儿高,那节课之后我们班多了很多他的粉丝。”
陆锦森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
包子脸的小谢之棠,站在几百人的视线当中,心里懊恼自己竟然迟到了,面上还要装出一副目空一切的样子,佯装冷淡说认罚。
陆锦森勾了勾嘴角,说:“还是年纪小了。”
如果是现在的谢之棠,就不会说出这样像是挑衅的话。
他会先认错,再解释,接着重新道歉,先把教授和同学们对他的好感度刷成正值。
谢之棠想要赢得别人的好感是很容易的事情,同时,谢之棠也享受着别人的喜欢。
第25章
陆锦森给谢之棠准备的画室不大, 角落又被谢之棠摆了几个两米高的雕像,靠墙摆着一张大台子,上边放着谢之棠的笔墨纸砚。
阳台上又是几张大小不一的画板, 地上放着颜料盒和调色盘, 还有泡着几支笔的浑浊水桶、一大块花花绿绿的海绵。
因为乌云低压,天总是亮不起来,谢之棠还把顶灯开了开,明晃晃地照着谢之棠正在画的一副画。
那是一副人像。
谢之棠是很少画人像的。
他的大脑能轻易构造出一只白色羽毛的鸟, 黄色毛发的猫,甚至是神话里的生物, 谢之棠也能立刻构建出克苏鲁的翅膀、触角, 以至于翅膀上的每片鳞片, 触角上的每一个吸盘。
但是人脸,是很难在谢之棠脑里被想象出来的。
脸是个人的象征。
和人相处时,你会记住对方的脸, 而不是其他地方。
可谢之棠有轻微的脸盲。
和陆锦森不同, 谢之棠并不太容易辨认身边的每一个人——对谢之棠来说,这些人太过相似,千篇一律, 并没有什么值得他去认真记住的地方。
即便是记住了, 谢之棠的大脑也无法勾勒出陆锦森的脸。所以他只好把人像的发型比例、肌rou分布涂了上去,慢慢完善。
这是一副半裸的男人,肌rou线条饱满且完美——谢之棠照着"陨落的伊卡洛斯"雕像画的。
谢之棠的画室里摆着一个小型的‘陨落的伊卡洛斯’,和西西里青铜材质的雕像不同, 他是一尊石膏像。
石膏像四肢受损、羽翼不全,但‘陨落的伊卡洛斯’的魅力正如维纳斯的断臂,是一种残缺、不完美的美。
谢之棠安静的在画室里画了一个上午,乌云聚了又散,拢了又去,保姆来敲了敲画室侧边的博古柜问:“棠棠,我给你切了一点儿沙拉。”
谢之棠这才拿着画笔头也不回地说:“进来吧。”
保姆这才掀开帘子,她身后的护工拿着沙拉碗,满满一碗的水果伴着沙拉酱。
护工把沙拉碗放在谢之棠身边的高椅上,说:“棠棠,水果要趁新鲜吃。”
谢之棠这才转过身,右手上夹着两支笔,他就用左手拿了叉子叉了一片梨吃了,说:
“很甜,谢谢姐姐。”
护工这才笑了,说:“那我们就不打扰你画画啦,棠棠画画加油。”
谢之棠笑着点头,看向保姆,保姆正看着谢之棠随手放在桌上的画。
是几只动物,有着大红顶冠的公鸡,圆滚滚的老虎,雪白长耳的兔子,都是很可爱的样子。
于是谢之棠就说:“姐姐喜欢?那就挑一张带走吧。”
保姆摇了摇头说:“这怎么行?都是你辛苦画出来的,何况你的画多少钱我还是知道的,不能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谢之棠放下画笔走进了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宣纸看了看,回头对着两人道:“一幅画而已。我脾气不太好,姐姐还照顾了我这么久,我记在了心里。我没有兄弟姐妹,叫了你们几年的姐姐也和亲姐姐没有什么差别了,礼轻情意重,喜欢就挑幅可爱的带走吧。”
女性omega总是感情充沛的,被谢之棠这么一说,立刻红了眼眶,护工说:“我们也是拿你当弟弟的呀。”
谢之棠笑了笑,露出一点梨涡说:“我知道。快来挑吧,有没有喜欢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