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没有留下伤痕的腿。
眼睛适应强光后,他的视野慢慢清晰,终于看清抱着他的男人的模样。
男人身材高大,浑身笼罩在黑袍中,脸上戴着一张狰狞的鬼面具。
那面具青面獠牙,满含嗔怨,看一眼就能教人吓得魂飞天外。
他瞳孔收缩。
男人抬手捏起他下颚,漫不经心道:“告诉我,陈微远派你到我身边,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若让我猜猜……”
“——他想让你杀我,是也不是?”
他想要挣扎,浑身却虚软无比,连抬起一根指尖都费力。
男人低头去闻他身上的味道,又道:“如此罕见的玲珑骨,又是浸泡了多年药浴,才炼制而成的极品炉鼎,陈微远倒也舍得。”
“如果现在便杀了你,也确实是暴殄天物。”
“给你一个机会,如何?只要你乖乖的……”男人握住他的肩,呼出的热气喷在他耳边,语气低沉蛊惑,“我就不杀你,我只疼你,如何?”
他浑身颤抖起来,喉咙却被药物封住,发不出声。
男人指尖一动,就有冰凉的魔气缠上他双腿,在他衣衫里头滑动。
那几道漆黑扭曲的Yin影,隐约透过轻薄的衣衫显露出来。
他颤抖得更加厉害。
“好生涩的反应。”过了一会儿,男人讶异道,“你和陈微远成亲这么多年,难道他还没有碰过你么。”
“……喂,你哭什么啊?”男人忽然啧了一声,扣住他的手,俯身低下头,声音低哑,“明明是你的道侣先不要你了,又并非是我强取豪夺。无论你愿是不愿,既然都已经落到了这般境地,还不如跟着我一起快活,不是么?”
那张狰狞鬼面与他脸上面具相触,发出一声轻响。
“正好我们的脸都见不得人,倒也相配。”
——
叶云澜骤然睁眼。
映入眼帘是房顶横梁,轻薄的月光透过窗纱浸入屋中,窗外蝉鸣依稀。
许久,他才支着身体坐起。
胸口闷痛已经散去不少,浑身轻松了许多。
他慢慢抬起手,摸上自己的脸。
手上的触感光滑细腻,可于他而言,却十分陌生。
他所熟悉的,是跟了他三百余年,被神火灼伤后凹凸不平的肌肤。
忽然,一阵极轻微的风吹过他脸颊。
叶云澜背脊突兀涌上一股寒意,感知到了一阵悚然的被窥视感——
可分明门是紧闭的,窗户也被关紧,那这风是从何而来,被窥视感又是从何而来?
窗外的月色不知何时已经黯淡下来,屋内光线昏暗。
受伤之后,他目力已大不如前,甚至比常人还要模糊上几分。
艰难对四周观察许久,才隐约看到窗沿上,似是多了一个黑漆漆的破洞。
他拿过床头缺影剑,下床走到窗边,犹豫了一下,低头往那破洞看去。
而后便正正对上了破洞里一只眼。
那只眼黑沉沉的,如狼一般泛着幽光,让人心头一跳。
叶云澜下意识后退半步,忽然伸手推开了窗。
窗户大开,一个身影伫立在黑夜中。
叶云澜这才终于看清,偷窥他的并不是狼犬一类的动物,而分明是个苍白瘦削的少年。
少年长眸薄唇,头发披散垂在双颊两边,分明是教人一眼便觉得Yin鸷的长相,却有带着戾气的俊美,甚至能教人忽略了他身上破旧的衣着。
被叶云澜发现后,少年也并没有露出任何惧怕惶恐神色,反而仰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瞧。
那双如狼一般的眼睛里,清晰倒映着他的身影。
叶云澜蹙了蹙眉,正欲开口,却听到少年哑声唤他。
“……仙君。”
第5章 寻花
仙君。叶云澜咀嚼着这个词。
这称呼对他而言,属实有些稀奇。
前世他被污蔑杀害同门,人人都骂他作宗门叛逆,无耻之徒;后来他被炼成炉鼎送入魔门,世人又称他作魔尊走狗,仙门败类。一直到他剑法大成,再没人敢指着鼻子对他污言秽语,然而在他背后,人们却依然偷偷唤他为,“鬼罗刹”。
罗刹即恶鬼。传说中,男罗刹貌极丑,喜食人,为世所厌。
没有人叫过他诸如“仙君”这样美好的词汇。
……不。叶云澜忽然想起,其实还是有的。
前生他被神火灼伤,习惯穿黑衣遮掩,然而偏偏魔尊那厮,却极喜欢他着白衣,在作弄他的时候,更是常常一声声低哑问他,“仙长,你快活吗?”
然而,这些床笫之间的暧昧情话,终究是做不得数的。
叶云澜站在屋中,低眸看着少年,半晌,终于开口:“你深夜潜入此地,在我窗前窥视,所欲何为。”
“我有问题,”少年似乎很少说话,声音沙哑,吐字也极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