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说了。整体案情和余声最初的判断稍有出入,牵涉人物发生变化。整体方向,以十三年前的高中生投毒及自杀案为中心展开关联。”
江珈珞揉揉太阳xue:日子都过糊涂了,这都是十三年前的事了啊。
“当年,死者欧阳鸫因与同校师生发生矛盾,遭到严重霸凌,以傍晚在公共饮水机内投鼠药的方式进行报复,后迅速逃离回家。
“第二日,欧阳鸫的发小潘跃羚因胃部手术疗养未能上学,同年级闫卉茹、安略韬因逃课,另有十余人因请假等情况,侥幸没有中招。部分学生饮水后出现中毒症状,引起注意。
“欧阳鸫在家中自杀,随后有人来过现场,疑似打碎相框,取走了照片及千纸鹤,并伪造成窗玻璃被打碎。而在后续调查中,潘跃羚所在医院在当天的视频记录与照明设施遭到破坏,院方紧急维修无果,报案后警方才介入调查,终究晚了一步,至今原因不明。而潘跃羚本人Jing通黑客技术,极有可能与案件有关。
“欧阳鸫的母亲在结案后忽然消失,传言是因为没脸在这个地方待下去。说到年龄,也该60岁左右了。这点暂时搁下,等找到人后再确认。”
谢尽华把关键词和人物关系写在白板上,打了个标致的问号——不得不说,之前柯余声写的是小学生的字,处处透着顽劣,谢尽华的字,像个规规矩矩的高中生,风骨俊秀,风华绝代。
柯余声的心思微微荡漾片刻。
“年初漫展上,摄影师赵赫名最先犯案,他是受卉茹的前男友、他的现任伴侣安略韬指使,目的是向伴侣表忠心,并换取网络关注度。而安略韬则是因为收到匿名报复消息,心生恐惧,声称愿意为对方做任何事,后大量购买僵尸号及万粉账号,根据指示,引导舆论走向。
“事件发酵过程中,闫卉茹的个人信息被泄露,爆料人是那个匿名者,他要求安略韬用小号发布,并购买头条。之后,一则换脸视频出现。这种deepfake技术在国外已经出现过一段时间,只是在国内鲜为人知……因此之前推测的视频技术专家要打个问号。”
柯余声点头接茬道:“之前是我莽撞,没有对时间戳进行验证,L先生和K女士可能与这次舆论事件并无直接关系,只是被冒用身份,并成为XSS蠕虫漏洞的第一受害者。霸凌事件中,K是死者的老师,L与死者没什么关联,但他曾公开取笑过飞羚视频,甚至公然在论坛上骂潘跃羚是口味清奇的gay,小胖子喜欢大胖子,还留着照片念旧。我怀疑他是看到了……昔日二人的合影,甚至有可能是相框里的那张。换脸技术我问了小晴,并非专家才能实现,不能成为关键指标。谢先生,你继续。”
“综上,潘跃羚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只是他回国后就前往城郊,目前车辆行踪不明,房产中无人居住,与亲友也长期没有联系。鉴于其曾在国外居住,警方联系了学校及其同学,暂无有效信息。但,他的动机如果在于为欧阳鸫复仇,为何不直接针对案件下手,非要连带影响警方声誉?这对他来说无异于给自己增加困难。”
柯余声举手,“这个问题,我来推一下。综合他的生活习惯,代码风格,个人履历,以及当前舆论走向,他必定还会放出个重磅炸弹,揭露他的目的。从警察打人到从事灰色产业的谣言,暴露警察个人信息,引起舆论及媒体关注——都只是虚晃一枪。他想用匿名的身份证明一些事情,引起某些人关注。”
“并不是针对警方?”谢忱瞪大双眼。
柯余声站起来,拿过谢尽华手里的笔,点着白板上的名字,“潘跃羚的胃一直不好……从上学,到在国外。从他在这里的最后一份电子病历看,cer,癌症,他知道自己活不长的,所以打算拼死一搏,以焰火的绚烂陨落。”
剩下几个人都有点懵,疑惑地看着侃侃而谈的柯余声。
“他那两张照片本可以不暴露的,这样就根本不会让人这么快联想到那起案件,将他定位为重大嫌疑人。只是时间不允许,他要作为昙花一现的天才,在众人眼前,在惊呼与唾骂中坠入地狱的熊熊火焰。”
谢忱脸有点黑,“说人话!”
“咳,就是他命不久矣,又怕在这种情况下直接公开自己是犯人没人信,故意留下照片,留下自己的身份,并打算用激怒警方的方式引起老王和狄巴格的注意,通过挑战两位高手,帮他成为巅峰的角色,并用注定的死亡给世界留下永恒的遗憾。或许他会在最后时刻,表达自己对于欧阳鸫的哀思。”
“这个推断有什么依据?”江珈珞不解道。
柯余声在潘跃羚的名字上画个圈,“大概是你们眼中的侧写,我们这里的社会工程学——我已经通过那个达摩克里斯的账号联系到他,套到话了。”
“太乱来了!”谢忱一拍桌子。
“天才与疯子,总是能相互理解的。他的执念总是被禁锢,他很需要一个证明。”柯余声轻轻一点,坦坦荡荡地把pad中的录屏投到屏幕上。
那是数百条对话记录。
柯余声化身匿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