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生……”柯余声抓着谢尽华背后的羽绒服,抓得防水面料沙沙地响,喉咙里带着哑哑的哭腔,“我不怪忱叔。谢先生,我不骗你,不会骗你,我许诺的永远,会更远……”
“我知道,我相信你,我也是。乖,别怕。”谢尽华哄着他,从门口一步步挪过来,连体人似的,坐到床尾,心想他到底是个年轻孩子,就算是靠天才赢得条生路,也不是天天在刀口上舔血、以命相搏的,任谁跟着谢忱的车追一回凶手,都得心动过速乃至心肌梗死。更何况如今的他心里还守着个约定。
他任凭柯余声压着他躺下,沉甸甸的,还把脑袋埋在自己怀里蹭,用力吸着自己身上的气味,头发丝软绵绵地扫过下巴。
“好了,我们已经在家里了。我给你弄点热水,一会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柯余声费劲吧啦地抬起头,无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谢先生,我的小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
“谁还不扑通扑通呢……你身子怎么这么软,还没缓过来?”他低眸看向柯余声,心似乎有一瞬停顿,某种冲动在跃跃欲试。
柯余声的脸色有些苍白。服帖的头发帘被汗水粘在他额头上,原本桀骜不羁地乱翘的小卷毛经过造型,微微蓬松地向内卷,少年感十足。谢尽华最喜欢的充满灵气的双眼竟溢着痛楚的泪水,不是欢愉,而是哀伤,那神色是空洞的。干裂的唇轻轻张开,欲言又止。
他猛地想到两个词: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谢先生,你咬我一口,我是不是在做梦?我真的回来了吗?”
谢尽华叹了口气。
“过来点。”
舌尖带着温热与shi度抚平他的唇,嘬了一口,又用牙齿轻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你这个样子,让我实在不忍心欺负。”
得到极其轻微的痛觉,柯余声眨眨眼,声音里的怀疑也慢慢散去,逐渐取而代之的,是他平日里的轻快。
柯余声动动胳膊,微微撑起身体,舔着嘴唇上的chaoshi,“那我可以被你纵容,来欺负你么。”
“如果你忍心的话。”谢尽华盯着那双终于恢复些许生机的漆黑眸子,慢慢的,唇角也勾出笑意。他回来了——这种回来的感觉,让人想要……不顾一切地纵容他。
接受也不总是那么勉强。
尤其是与你。
柯余声凝视着,突然埋下头,认真地亲吻着在笑的他,细密的,温柔的,怕碎了似的。
良久,大概是觉得屋里头热,又是暖气又是羽绒服的,再加上体温,熏得人脸红又冒汗,柯余声恋恋不舍,默默跪坐起来,脱外套——这姿势大腿贴大腿的,暧昧得很。也是觉得温度太高直冒汗,谢尽华红着耳朵,没说话,也开始拉外套拉锁。
嘶,按他的脾性,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但是白天奔波回来,刚把车洗了,出去吃个火锅,又碰上意外事件,胳膊有点酸,心也有点累。
谢尽华微微皱眉。
“今天回来已经很累,又折腾到这么晚了,我们……不要太勉强,一起睡吧。”
事情却没有像他想的那么发展,这小家伙终究是体贴人的。
柯余声柔声说着,慢慢退到旁边,低着脑袋,抓住谢尽华的手亲昵地揉,暖洋洋的,非要黏黏腻腻地抓好一会儿。
谢尽华张张嘴,“嗯。明天……大概还要去帮忙腌雪里蕻。”
柯余声忽然抬头,“对了,我挺好奇,忱叔会爱吃这些?而且居然会做,看起来是个糙汉子,原来这么贤惠的?”
“可不是贤惠,是他小时候跟着农村的爷爷学的,传统手艺。后来珞姐也喜欢吃,他也年年腌,直到珞姐出国,他难得再做。好了,去,收拾收拾歇歇吧,明天他得腌好几缸,咱们帮忙。”
“腌好几缸!”柯余声被口水呛着,“咳,不至于吧!”
“给珞姐带喜欢的东西,一定是要Jing挑细选的。”
“真好……”
“别磨蹭。估计不止明天这一天,后天大后天,都得帮忙去,腌菜还挺麻烦的。”
被人赶着下床,柯余声撇撇嘴,耍赖撒娇:“行吧,就当是孝敬丈母娘啰。好期待出国啊,好期待和谢先生出去玩啊……”
“急什么,还怕我跑了不成?”
柯余声一转眼珠,“这不是,抱在手心里才实诚嘛。”
“你还真是……现学现卖。”
俩人名义上是陪谢忱出国,实际上,他们几个人都没出过国。有点……像三个臭皮匠,想要顶个诸葛亮。
那天谢忱回来,把小金送去,仨人就聚在谢忱那里抓紧研究行程。
谢忱家里头挺简洁,几乎没有装饰。老式的大块头电视拿陈旧的米白色蕾丝边帘子罩住,电视柜上放了几张带相框的照片——谢忱和妻子江珈珞,谢忱和队友们,还有和江家几口人一起拍的。
平日里没什么生活气息,厨房里也就放了些方便面,还有保质期长的压缩饼干,毕竟谢忱的家里缺了人,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