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她说过这些事。
四下寂静,稽晟朝桑汀走去,伸手揽住那抹细腰肢,往怀里带的同时,俯身下去,薄唇贴在姑娘冰凉的耳畔。
桑汀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往外避开的脖颈僵硬住,因男人的大掌,覆在她裸露的颈窝上。
心惊时也带过一阵酥麻。
“你在怕什么呢?”稽晟缓缓摩挲着那截嫩. 肤,带着一层厚茧的指腹粗砺,却不咯人,他复低声喃语,“我还能把你怎么样?”
打不得,也骂不得。
凶不得,更气不得。
小没良心的专来克他的。
桑汀神色怔松时,稽晟已松了手,鼻尖漾满了姑娘的药香,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背影孤岸,很快消失在视野之中。
桑汀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她去摸了摸后颈窝,冰凉的,好似还有酥麻滑过,不知不觉间,双颊上一片绯红。
这是夷狄王头一回带给她的,不是畏惧的感觉。
思及此,她慌忙摇头,挥去那样的杂乱思绪,子时已过了。
不知江宁还在不在……
桑汀等了一会子,确定稽晟已经走了,确定殿外守夜的宫人已经小憩睡熟,才敢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她和江宁的老地方,在坤宁宫宫后的角门,那里原是宫人图方便才辟出来的,因墙上长了爬山虎,虚虚遮掩了门洞,她和江宁儿时偷跑来过。
桑汀寻着记忆,来到角门,举高灯笼四处瞧了瞧,冷风吹来,身子一哆嗦,漆黑的夜里怪慎人的。
“江宁?”她小声唤。
已经枯萎了的爬山虎藤蔓下,渐渐亮起一点灯光,有团黑影缩在那里。
桑汀试探走去,“江宁,是你吗?”
被冻得身子僵硬的江宁恍然醒来,起身回应了一声:“表姐?”
“真的是你!”桑汀急忙走过去,拉住江宁的手,被冷得一颤,忙放下灯笼,脱了外衣给她披上,“我对不住你,是我不好,有事耽误了。”
江宁抿了唇,诸多责问又咽了回去。
两人蜷缩着蹲在墙角边上,像儿时那般的,却是默了一阵。
桑汀先开口:“大晋覆灭后,你和姨母怎么样?怎么会在宫里?”
江宁忽然抽泣了一下,“我和母妃趁乱逃了出去,父皇和皇后娘娘放火烧了地宫,双双去了,太子哥哥带领忠将军城门失守,也没了命,后来我遇到三皇兄,才侥幸活了下来,听说表姐在宫里,皇兄使银子让我乔庄进了宫。”
“活着便是好的。”桑汀拍了拍她的后背,神色有些落寞,终究是没说什么,想了想,才问:“喜儿和欢儿呢?她们和你们在一起吗?”
喜儿和欢儿是她的贴身婢女,当日出城,她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们俩好好待在姨母宫里,等她回来,谁知后来……
然而夜色中,江宁皱了眉,区区两个奴婢有什么值得问的。她和母妃已经落到这般境地,也不见表姐多说什么,这么委屈的活着有什么好?
可是江宁记着江之行的话,当下只含糊说:“人多动乱,走散了,我也不知晓。”
桑汀默了,那两个丫头定是出去找她了,这时候,是活着,还是死了,都不得而知,也无处可寻。
“表姐。”
她扭头看去,“嗯。”
江宁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递过去,“这是三皇兄托我带给你的。”
桑汀接过来,忍不住问:“你们在宫外还好吗?”
“还好。”江宁按江之行交代的道,一句旁的话都不敢乱说,“皇兄逃出来时身边带有死士和国库银钱。”
听了这话,桑汀倏的顿了顿,手心握着那字条,仿若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许多明知冒险的念头,也因此生了出来。
江宁推了推她的胳膊,“表姐,你呢?我听宫人说皇上待你极好。”
桑汀的面色因而变得苦涩,她暗暗把心思压下,没有答,转而问:“你如今在哪个宫?”
江宁不免有些吃味,随意道:“跟着老嬷嬷做些粗活。”
“这样也好,在宫里定要仔细注意着,不要暴露了身份,尤其是避开一个敖登的人。”桑汀还不知那人是什么职位,可自上回被威胁,事后稽晟并不知晓,她也从未提起,心底却已隐隐明白敖登为人不光Yin狠,且对前朝尤为的排斥。
江宁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搓了搓胳膊肘道:“明早还有差事,我先回去了。”
桑汀抱住她。
“表姐,你回去看看皇兄的信。”江宁不忘叮嘱,“若有什么话,我帮你递出去。”
“好。”
目送江宁走后,桑汀仰头望了望天边的半圆明月,垂下的眼帘,敛的是无尽落寞惆怅,又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外衣给江宁了,她现今衣衫单薄。
桑汀抱着胳膊往回走,谁知竟在转角处,对上一双探究的眼神。
稽三姑娘叉腰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