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督粮署”,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机构。也就是说,何中秋当年根本不是什么小吏,而是在江南省相当机要的部门,担任着一个非常重要的肥缺。
没错,历来粮道,皆是肥缺。何元菱似乎感觉到,父亲当年牵涉的贪腐案,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靖宁宗大概正和砍头老臣在聊天,问得一些信息,又道:“何中秋八年前犯案,处流放。说起来,也是有些冤的……”
何元菱听了不对:“流放?我父亲是处决啊。”
“是吗?朕再去问问。”
片刻,又回来:“老臣非常确定,非常肯定,非常一定,处流放。何中秋并非主犯,主犯是大学士姚清泉,何中秋乃是姚清泉门生,故此受到牵连。”
靖圣祖听着不对,插嘴问道:“大学士姚清泉,是当时你留下的五位重臣之一吗?”
靖宁宗道:“正是。当时朕留下五位重臣,如今只剩程博简了。”
靖圣祖立刻懂了:“程博简有大问题。”
“待朕再去问来。”
又是片刻,靖宁宗又回来了:“圣祖皇帝果然英明,姚清泉贪腐大案,正是程博简一手经办。”
什么?我爹死于程博简手上?而且还被人偷偷从流放改成了处决?
这大靖朝的司法系统,也太不严肃了吧,也太胡来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出差的日子啊……
还好,顶着寒风赶回来了。赶紧码了一章。
47、小盘算
第二日大清早, 何元菱腰上搁着匾, 嘴里喊着“咯咯哒、咯咯哒”,在地上洒着谷子, 引公鸡母鸡小鸡们过来吃。
何nainai柱着拐杖在院子里踱步, 那些出笼撒欢的小鸡们纷纷绕过何nainai身旁, 奔向那些谷粒。
“小菱,跟nainai说实话, 还想在顾家塘呆着吗?”何nainai突然停下来,望向何元菱。
何元菱洒谷子的手一滞,坦诚道:“不想。小葵再过些日子就要去县城读书,我也想去县城。”
何nainai点点头:“就是咱置不起宅子。”
“nainai, 我倒琢磨着,不一定非要在县城。永清镇离县城也不过两三里路, 住在永清镇也很方便。”
这提议实在不错。永清镇与县城紧挨着,要论和县城大街的距离, 只怕是县城某些边角落还要近些,但宅子却要便宜好些。
何nainai想了想:“这倒是个好主意。我倒有几门远房的亲戚,在永清镇也是有置产的, 或许可以豁着老脸去找找他们, 看有没有出让宅子的。自家亲戚,或许钱可以慢慢还……”
“nainai, 咱进屋说。”何元菱笑着打断了她。
放了匾,何元菱拍拍手,将手上的糠皮儿拍去, 然后扶着nainai进屋,低声道:“隔壁顾三狗探头探脑的,是个鬼祟东西。”
nainai自然明白孙女儿的意思。昨日孙女儿竟然赚了一千五百五十文,这已经相当于县城一个主笔小吏一个月的俸禄,也就是说,何元菱是当之无愧的顾家塘最会挣钱的闺女。
能张扬吗?不能。
何家不是爱显摆的人家。
二人在屋里坐定,何元菱道:“nainai,咱家犯了事儿之后,不再来往的,咱心里便也有数了。nainai的脸没这么不值钱,不值当为了这事儿豁出去。宅子的事儿我来想法子,啊?”
何nainai忧心忡忡:“如今银价贵,想当年,一贯铜板差不多能换一两银子,如今世道不好,得一贯半。你近来虽赚了些,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四两,离置宅子也差得太远了,你能有什么法子。”
这个何元菱懂,银价越贵,其实说明世道越不好,经济越差。
“阳湖县城二十两左右,可以置到前后都带院子的宅子,要到永
清镇的话,能便宜不少。且我们人口少,也不要那么大的,我想着,十二两或许也可以了。”
何nainai叹道:“十二两……唉,这要搁你爹娘在世,这十二两算得了什么。也是一钱逼死英雄汉,如今每一文都看得比天还大。”
何元菱心中一动,问:“nainai,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吞吞吐吐的。”
“父亲真的是被处决的吗?”何元菱轻声问。
nainai身子微微一颤,脸色变得有点凄然,脸上的皱纹也变得哀伤起来。
良久,才道:“判了处决,没等到上刑场,死在牢里了。”
“你见到判处处决的文书没?”何元菱又追问。
“文书?”何nainai疑惑,“朝廷没下过什么文书,是有人上门来说的。”
何元菱明白了,自己父亲,只怕是被灭口了。有人不想让他说话,又怕家人申冤,便假报处决,在牢里就把他给弄死了。
大牢里等待流放的犯人,刑部那些官员有无数种法子,让你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何元菱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又问:“为何父亲死了,母亲就跟着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