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剩下的便拖着长长的血痕, 孤零零一个停在血泊之中。
“啧啧啧……”刀疤脸一脸的可惜,“我还大发慈悲让这一家人团圆呢……真无趣。”
庄青的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本就上挑张狂的眉目盛满了暴怒,眸中灼烧着愤怒的火焰。他的后槽牙隐隐咬出‘咯咯’声, 问:“何至于此。”
[你竟然对这些玩意说何至于此……桀桀, 小朋友,你只要放我出去,还用得着生这么大的气么?]
[和这些东西讲道理……庄南海你可真够天真的啊?]
[怎么,不高兴啊?]
[别撑着了庄南海, 为了压住我, 你已然是强弩之末……把身体交给我, 交给我啊!把身体交给我!]
庄青的脑袋几乎被封印中的魔音劈成两半,一半清明,一半浑浊。他的鬓角已被冷汗打shi,脑袋也胀痛地厉害, 只能用力朝舌尖一咬,霎时间痛意让他的神志更加清晰,叫嚣的魔音暂消。
刀疤脸歪了歪脑袋,细细打量着庄青的脸,一会儿又沉yin了一声:“哦——这不是天生至尊庄南海么?”
青藤剑指敌人,庄青问:“孟氏镇守焚渊千年相安无事,你们是谁派来的?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没谁派我们来啊,哈哈哈哈……”那刀疤脸仰天狂笑,而后笑声一秒便停住了,脸上神色Yin诡邪气,“多亏了书苍术一纸婚书啊,不然我们怎么会知道,区区一个留凤府竟然藏着这么多古凰血脉!”
他舔了舔铁棍上残留的红白之物,神情变成诡异的愉悦,道:“啊……真好吃,哈哈哈哈!”
庄青手中的青玉仙藤快如残影,直直朝着刀疤脸的心口刺去。刀疤脸举起铁棍,不料那铁棍竟如豆腐一般,只一秒便被青藤剑从中破开,稍稍偏离了方向,狠狠砍掉了他一条胳膊。
“啊!!!”刀疤脸的胳膊血如泉涌,掉落在地上的手臂甚至还未来得及意识到离开了主人的躯体,手指在血泊中轻轻弯曲轻颤。
站在庄青身后的孟祁安缓缓站起身。他低垂着脑袋,双手渐渐抬起,其下红光渐盛。
“呵……”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听着似是低声耳语,可语调中的杀意已蓄势待发,“一纸婚书……就因一纸婚书……”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字字扎进刀疤脸的心里:“我孟昭活了十七年,可从未听过古凰血脉!怎么……很高贵?很好吃?”
炙热的火越来越迫人,孟祁安的脸在火光之下发出太阳的刺目光辉。
“那我要不要也尝一尝,你们的血rou好不好吃啊?!”
热烈的火光从少年人的方向倾泻而下,漫天血雨倏地消失无踪。燃烧的灵力化为火焰,孟祁安几乎将周身灵力全部抽干,只为降下这一场炼狱天罚。
“啊啊!!”
“火!”
天火席卷之地,邪修凄厉惨叫不绝。
熊熊大火中不断挣扎着、打滚的、痛苦的邪修宛如地狱内拼了命要往上爬的小鬼,最终只能化为一段一段焦尸,摔在已经干涸的血色大地上。
不是人间,更似地狱。
“救救我!啊啊!!”
“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吧……”
“好烫啊!好疼啊!”
“孟昭!你杀我一人而损全族,不亏了哈哈哈!”
“救命……救救我……”
“……”
天火之下,是梦境之中的留凤府。
黑雾之下,是随少年入梦的庄南海。
比以往更多、更浓稠的黑雾竟主动朝着庄南海袭来,一道一道,一缕一缕钻入他的掌心。
他眼前的梦境渐渐震动,庄青的愤怒和隐忍、邪修的贪婪和求饶、少年人的绝望与决绝……一切的一切,都被撕扯成数片飞散,化为点点碎片。
“啊!”庄南海不受控制地大叫出声,掌心黑藤如群蛇一般肆意游走,场面甚是可怕。
从庄南海掌心游出的黑藤渐渐在他的脚边堆积,甚至朝着他的身躯上攀爬而上。不多时,庄南海便被愈来愈多、越来越厚的藤蔓紧紧裹住。
黑蛇涌动之下,庄南海陷入沉眠。
·
庄南海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梦境竟已变幻了模样。
他脑海里还是孟祁安盛怒之时降下炼狱天罚,火焰滚滚而下的场景,可现在的梦境中,昏暗的天幕又飘起了黏糊糊的血雨,滴滴答答下个没完。
“庄真人……庄公子……你怎么了!”
“庄青!……庄青?庄南海!”
一声又一声带着颤抖的声音穿过雨幕,撞进了庄南海的心脏。
光是听到少年喊‘庄南海’三字,不知是燥热、是悸动、还是莫名的悔恨……那样繁杂的情绪都几乎让他的心跳快到要跳出来一般。
他往少年人的声音来源看去,竟见庄青半跪在地,吐了一地鲜血。
而他们的身边,躺着数具和方才那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