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衡跟姜毓下车的时候,瞧见了候在跟前接驾的薛阳。
“属下见过王爷,王妃。”
祁衡点了点头,当是寻常问安,带着姜毓就要回主屋去。
“王爷。”薛阳却追上两步,拱手道:“启禀王爷,庄姨娘昨夜染了些风寒,从今晨到现在已头疼了一天,想让王爷过去看看。”
看什么看!
祁衡扭头就要斥薛阳一顿,折腾什么幺蛾子,怎么就这么没眼力见儿呢!欠抽的……却见薛阳暗自抬眼,对视上的一瞬间,祁衡瞧见了薛阳的眼色。
有正事。
祁衡的眸底沉了沉,回头瞧了眼姜毓,在府里演了无数次的把戏忽然就有些难以出口了,不自觉就喃喃了一句:“怎么就病了……”
刚想给姜毓做脸面,这倒是好,脸面还没开始做就先下了姜毓一层脸面。
薛阳没猜着祁衡的心思,以为祁衡想垫个更好的台阶,照常捏瞎话,“庄姨娘昨儿在厨下忙活了一天为王爷做月饼,想来是累着了。”
跟了祁衡这么多年,见过祁衡所有名义上的女人,祁衡后宅里女人那些招数薛阳也玩得极为顺手,轻轻松松把庄慧娘“想念”祁衡的意思表达地既婉转又含蓄,抬起眼等着祁衡跟他会心一笑。
却不想,祁衡冲着他狠狠瞪了一眼,那眼神,仿佛是要把他原地摁瘪了掩埋。
“既如此,本王就去看看她。”
祁衡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找回了状态神色自然应了,真怕再和薛阳对不上眼色,让薛阳再编点儿其他更厉害的瞎话出来。
“王妃辛苦了一日了,早早洗漱安置,莫要累了自己,本王改日再来看你。”
祁衡特意转身同姜毓找补了一句,想着给她在下人面前挽挽尊。
姜毓转头看他,勾唇笑了一声,尽量将自己脸上的嘲讽掩盖住不在外人前失了她主母的风度,“王爷自去就是。”
瞧着姜毓贤惠大度的样子,祁衡心中更有些不落忍,原想着加一句,让姜毓留着灯一会儿他忙活完了再回主屋和姜毓一起就寝,话还没出口,就见姜毓一个转身走得利落。
得。
月如银盘,清辉皎洁,秋夜风吹来混着桂花的甜香都有几分冷冽。
祁衡看着姜毓的背影,心中不知为何空荡荡的有些失落。
“王爷,”薛阳小声提醒,“庄姨娘还在等您。”
还庄姨娘!
祁衡冷冷剜了他一眼,人却抬脚往青梧轩走,正事儿还得做。
算了,来日方长,改明儿再补偿小丫头。
……
翌日,风和云淡,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姜毓早上起得有些晚,多半都是给梦境扰的,上半夜做梦全是朱皇后,跟白天一样一个劲儿地想给她身边塞眼线。下半夜是祁衡,梦见他一口气往府里纳了十妾,个个风韵成熟,前胸都和叶芷柔一个标准,还全部领到她面前,与她讨论妾侍的胸围问题。
流\\氓,色\\胚,yIn\\棍!
姜毓很生气,真是在梦里都气得肝疼,早上起来Jing神自然有些萎靡不振。
“王妃昨夜没睡好,不如一会儿回榻上小憩一会儿吧。”
用过了早膳,翠袖瞧着姜毓眉眼里的疲惫,小声问道。
“不必,待午膳过后再歇息不迟。”
身为一府正位,她不管事儿没什么,但正妻的教养和规矩必须要有,没病没痛往床上躺一天成何体统,她才不会给人机会指指点点。
姜毓打了个哈欠,想着给自己找点儿事做,“院儿里有些菊花不是开了,采些进来,把那只粉彩的双耳瓶拿来,我自己……”
姜毓原本想说插花解闷的,可话尚未出口,就见翠盈匆匆从外头走进来,道:“禀王妃,叶姨娘昨儿半夜烧了起来,病势严重,院儿里的下人经不住吓,特过来禀报王妃。”
姜毓的眉眼疏冷,一下没说话。
病就病,病了就找大夫,她和庄慧娘俩病了一个找祁衡,一个找她干嘛?要是争宠难道不应该自己动手吗?
想是这么想的,可姜毓身在主母的位置上,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兰心院的人都过来通报了,按理她少不得要往兰心院走趟过场来彰显主母的贤惠大度。
姜毓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涌起的不耐烦,“行,去看看。”
……
兰心院在府中靠西边的位置,院子里头还算宽敞又Jing致,但临近的院落屋舍都空置无人,甚至还年久失修,比起庄慧娘那背靠祁衡书房,占尽了地利人和的青梧轩简直天差地别。真是看门庭就能看出亲疏远近来。
姜毓进了兰心院,廊下两个丫鬟正拼命拿着蒲扇在小泥炉前煽火,看顾着炉上的两个药罐子。姜毓进到屋里,就见一个大夫背着药箱正往外走。
“先生留步。”
姜毓自然是拦住了大夫,要亲自问话。
那大夫一愣,问道:“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