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换了一下而已,杨公可能没注意,方才杨公饮的那杯正是。”
“什么?!”
后半夜,虞子源的房舍里传出“屠宰”一样的喊声,魏满与林让的房舍离他们不近,都不在一个院落里,但杨樾的喊声真是中气十足,恨不能整个汉东府署都能听到。
魏满实在忍无可忍,披上衣裳便来拍门。
“砰砰砰!”的使劲拍这门,大喊着:“杨樾,小点声,你怎么如此能喊!注意一下影响!”
杨樾:“……”
陈仲路给陈继送了书信,回信很快就来了。
因为书信是魏满派人送过去的,所以陈继回信的时候,魏满的人立刻截住了书信,不止如此,还把送信的使者一并截住了,全都扣押在营中,等候发落。
魏满接过陈继的书信,展开来看。
日前陈仲路给陈继送信求救,其实并未提出把自己的天子名号让给陈继的说法。
因为陈仲路舍不得,现在还没到最后时刻,陈仲路自然不会主动提出这种事情。
陈继的回信里,却有这个苗头。
陈继说,自己与陈仲路是兄弟,当然想要帮助自己家的人,但是不是哥哥不帮助你,而是因为我实在师出无名,不好派兵帮助你,如果自己师出有名,能够顺应天意的话,也就好派兵援助了。
魏满一看,不由冷笑,说:“陈继的狐狸尾巴可算是露出来了。”
什么师出无名,顺应天意,不就是想让陈仲路把天子的名号让给他吗?
陈继不能自己称帝,又碍于他忠义的人设,但是黄袍加身就另当别论了。
其实除了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之外,陈继也曾经想过这种事情,不过很可惜,不是谁都能成为杯酒释兵权的宋太/祖。
魏满体贴的给林让念了一遍书信,说:“你说好笑不好笑,这天底下,百姓爱戴的君子,竟是个面目如此伪善之人。”
林让淡淡的说:“陈继的确是个为善之人,但不管是表面功夫,还是花枪,对百姓的确用心。”
魏满点头说:“是了,所以咱们这放粮的事情,还是不能停下,一定要继续放粮,增加孤的名望才是。”
魏满顺口对段肃先生说:“送信的使者是什么人?”
段肃先生日前负责跟进陈仲路移书的事情,因此抓住陈继使者的人,也是段肃先生。
段肃先生便说:“回主公,是个名唤原文若的谋士,似乎在陈继手下并不怎么出名。”
文若?
林让一听,“噌!”的站起身来,说:“文若?可是文若先生?快快有请!”
名唤文若,而且还是陈继麾下之人。
林让只想到一个,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文若先生,原文若可是魏满手下第一谋臣,为魏满奠定了统一北方的大方针,并且为魏满举荐了无数的名士,功绩斐然。
魏满听到“文若”这两个字,似乎有些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毕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还在对抗佟高,魏满与林让援助吴文台的聚阳城,在赶路的时候便遇到了一伙难民,其中有一个难民虽衣着清苦,但整个人儒雅出尘,气质脱俗,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草味道。
后来林让才知道,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文若先生,只不过当时混的如此之惨。
林让曾经让魏满去寻找过,但一直没有下落。
后来林让火焚在山林中,魏满心灰意冷,便也将这件事情忘之脑后。
如今突然提起来,便恍然大悟的说:“哦,是那个文若先生。”
段肃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但还是很快走出去,亲自去请人。
便听到“叮叮当当”的脆响声,还未见到人,果然闻到了一股幽香的香草味道。
古人有佩戴香草的习惯,香草乃是君子的代词,很多文人雅士都喜欢熏香或者佩戴香囊。
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有香草的清香,一个清瘦高挑的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男子大约三十岁向上,双手叩着锁链,身着官袍,清瘦的脊背挺得笔直,可以用“姿容秀雅,如水清澈”这八个字来形容。
男子并不显年纪,只是在唇角的地方隐隐有些笑纹,不会显老,反而显得异常温柔优雅。
男子一走出来,便有一种干净出尘之感,仿佛泉水一样清澈,但并不像林让这般冷漠,整个人给人一种平和的表象,令人想要忍不住亲近。
五年时间一晃而过,男子的面容更加沉稳,更加温柔,但大体是没有改变的,正是文若先生无疑了!
原文若见到魏满与林让,也吃了一惊,似乎还记得他们。
魏满看了一眼林让,知道林让素来十分欣赏这个原文若,之前还让自去寻原文若,便赶紧上前,哈哈笑着说:“诶,文若先生是孤的贵客,如何可以上枷锁?来,孤为先生亲手卸枷。”
他说着,真的将原文若身上的枷锁解掉,“哐啷!”一声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