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人吧。”<br/> 惟海身体微不可见地一僵,抬眼像是要从我的脸上看出些什么。<br/> 我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玄契的妻妾里十个有五个是你送去的,你用这种方式掌控他,可在这种地方,纵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又能有多少权势?”<br/> 四周一时安静得让人心悸。<br/> 惟海垂下眼睫,掩住一闪而过的冷锐目光:“我不求权势,只求效忠玄契大人,为他鞠躬尽瘁。”<br/> “当然,我也不会要求你背叛他,他的身上流着与玄嚣一样的血,注定要踏上权利之巅,将所有逆臣的尸骨踩在脚下。”惟海的野心如破闸之水一般漏了出来,我勾起唇角,抬手抛给他一件东西。<br/> 惟海接住,半眯起眼睛。他的手中是一枚玉简,上面雕琢着繁复的卷云,玉质透亮,其内隐隐有血丝。<br/> 我轻轻道:“我在外流离,没什么东西拿得出手,这玉简便送给你吧,算是我的一点诚意。”<br/> “里面是什么内容?”<br/> “。我想你会是最适合修炼这本功法的人。”<br/> 惟海呼吸一滞,平凡的面容上有了别样的热烈,一把攥紧了玉简:“这……不是已经失传了很久?你怎么会有这样宝贵的功法?”<br/> 我缓缓地笑起来,一字一顿道:“你忘了,我是帝家的人。”<br/> 惟海直视我的眼睛,久久地不说话。半晌,他不动声色地将玉简收了起来,道:“多谢帝易大人厚礼,可我着实不知自己有什么地方能让您看的上眼。”<br/> “这块玉简,也只有在你的手里才能发挥出足够的功用。”我放开了声音:“我们有着一样的目的,不是么?”<br/> 我们对视良久,忽然同时大笑起来。惟海行了个礼,翻身上马,道:“帝易大人有什么事,可直接来寻我。”<br/> 他胯.下的枣红马嘶叫一声,扬起前蹄,雪花四溅。惟海挥鞭,马像一支利箭般窜了出去,啼声如豆,转眼就不见了一人一马的身影。<br/> 背叛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常常只需要一颗微小的火种。<br/> 我微笑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半晌仰首,朔风割面,细雪簌簌而落,像是永远也不会停。顿了顿,我对浮游道:“你进去吧,不必陪着我吹冷风,我想在这里再站一会儿。”<br/> 浮游立在我的身后,没有半点要移动脚步的征象。这份忠心,就好像是真的一样。<br/> 我也不赶他,只顾自将视线穿过Yin沉的夜空,过了一会,忽然心血来chao地淡淡问道:“你会一直跟着我么?”<br/> 浮游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硬邦邦地回答道:“会。”<br/> 他答得斩钉截铁,我却轻笑:“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谁都会背叛的,单看筹码够不够。像玄契那般全心全意地依靠相信一个人,只会死无葬身之地。幸好我与玄契不同。”<br/> 我和玄契不一样,不会去全心全意地依靠相信谁。<br/>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对象。<br/><br/> ☆、第19章<br/><br/>以玄契的性子,我大概要等上一两日方才会有结果。这宅院里外两进,虽小却也Jing巧,我随意选了一件单房,便有侍女上前整理出来,倒也不错,住着便也住着,过了几日,还算习惯。<br/> 第三日的四更天,我披了件大氅,袖手看着窗外,等着一群人计划之内的造访。后半夜雪停了,只是长年天寒地冻,畴华的月光仿佛也比别处更沧冷些,天际吊着几颗昏星,无风,空气像是被冻住了一样。<br/> 这便是畴华之野,北陆最贫瘠的土地,积聚着千百万年来的寒冷与严苛。它地处极北,上面立着两座城池,外城与内城,形成一对不算规整的同心圆,两城之间是一圈广袤的雪原,那里有成片的冷杉林,神出鬼没的狼群,铺天盖地的白色,朔风卷起漫天的雪尘,空中有变幻的壮丽极光,如上古诸神飘扬的裙袂。<br/> 但畴华也并非处处都这样寒冷。越向内去,温度就高一些,在内城的正中间伫立着一座沉寂多年的火山,岩浆在地底翻腾,上面温暖如春,玉姜城顺着山势而建,在万仞峭壁之上,易守难攻,住着畴华一族最有权势的人。<br/> 以往是玄嚣,现在则是玄姚。<br/> 这片土地为居住在其上的人们划好了三六九等,所有人都想朝中间爬,有的人成功了,有的人却死了。死了,便连尸骨都不会留下。这是一个屠宰场,漫天的雪也遮掩不住它的血腥味。<br/> 活在这世上,谁也无法置身事外,纵然尊贵如天帝,虽手握这四海八荒的权柄,却也还是不能真真正正地号令天下。妖族的诸多部族像是人族的诸侯,雄踞一方,难以管束。<br/> 如今我在这里悠闲度日,恐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