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来的……?”
我说:“李瑾泽……”我泪流满面,我说:“瑾泽……”
他吃力的向我身前爬来,那群人反应了过来:“这就是他哥!他有钱!”
他们问李瑾泽要钱,李瑾泽目光迷离的往我这爬,像没听见他们说话一样,同时他也没听到我的话。
“□□,打!”
棍棒拳脚落在李瑾泽身上,他还是朝我这挪。我们的距离这么近,他努力的爬,好像用了很久,我哭道:“你们别打他……祸是我闯的,你们打我啊……”
李瑾泽的眼睛合上了,他摸索着来到我身边,然后他覆在了我的身上。他的左手伸到我头下,我枕着他的大臂,他的小臂紧贴墙边,右臂从上包过来,右肩挡住我的头,我的脸埋在他的胸膛里。他低头,下巴抵住我的头顶。他的左腿牢牢的抵住地面,右腿护在我的腿上。他的左肩稍微用力,把他的上身支撑起来,挡住了我的上身。
与其说是爬到我身边,不如说是他调整好守护我的姿势……他对所有的话充耳不闻,而且他也听不到了,他能动是因为他用最后的意识对自己的身体发号指令,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被他们打死……
三角形是最稳定的结构。城墙和地面是两个直角边,李瑾泽是斜边。他把我牢牢的保护在这个三角空间中,外界的敲打我听得到,也感受得到外力,可是我不疼。
他浑身僵硬了,一动不动。我说:“瑾泽,你让开……让我挨打……”我哭着叫他:“瑾泽……瑾泽……”他如泥塑,双臂如铁钳,我拼尽浑身力气挣扎两下,却挣不开。
“□□,这是什么玩意……”有人来掰他的胳膊,他纹丝不动。
“太死了,根本掰不动,像长死了一样!”有人说。
老刀说:“那就打断!这钱我他妈不要了,就要个爽快!”
一棍子死死抡在他的胳膊上,我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可是他还是不动。有人来掰,他的胳膊已经变形,可是他的手还是不松开,三角永远是最坚固的。
“再打!给他打废了,看他松不松手!”老刀兴致盎然,他们已经不是为了求财了,而且为了猎奇。
一棍一脚,如此好多次……后来不知道谁说了句:“靠,骨头真硬。”
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怕我的挣扎会让他的胳膊废掉,尽管拳脚棍棒都往他的身上招呼,估计就算我不动,他的胳膊也保不住了。我把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口,痛哭。
我无比的后悔,后悔的快死掉。
我多希望挨打的是我,死的是我!
祸是我闯的,可是,受苦的全是李瑾泽……
我生不如死!
荒天白雪,昏黄的路灯摇曳。寒风凛冽,夜色无边无际。在这,在这个郊外,废弃的仓库前面,有一群人围着两个人打。那两个人浑身血rou模糊,外面的那个人的骨头变成了很奇怪的形状,软绵绵的……
哭声,叫骂声,兴奋声,它们惊了在这冬眠的青蛙和熟睡的麻雀。可是它们能传多远?它们会被埋葬在雪里。
这与世隔绝,被人遗弃,没人知道这的存在,没人知道这发生了什么。我想我们可能会被埋在雪里,在此长眠……
我的腿受到了外力,我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他的右腿被老刀一脚跺断。老刀兴奋的说:“我身体还行,还是挺有劲的!这么硬的骨头我一脚就踹断了!”
阿香在旁边叫好,阿芬也上来试试,她把李瑾泽的断了的小腿往后的掰……
李瑾泽的眼睛猛的睁开,然后又一翻,缓缓闭上。只是他的手还没松开,身体做的rou盾还是很牢固……
那时候……怎么说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祈祷天亮,无比虔诚的祈祷天亮。我告诉自己熬过漫漫长夜,然后他们就会离开,我要带李瑾泽去医院……
我哭的没有了力气,我在他怀里发抖,我从他的身体中汲取最后一点温暖和依靠。我瑟瑟发抖的说:“李瑾泽……我爱你……”
我说:“我求你们,放过我们……不就是钱吗?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们……”
“Cao,钱?”他们哈哈狂笑:“老子不要了!老子会稀罕你那点钱?”他们仿佛都变成了英雄,视钱财如粪土。好像那些钱本就是他们的,只是他们不要了,他们有更高尚的东西追求,他们把它归类于“Jing神”。
拳打脚踢我已麻木,我甚至想,他们打李瑾泽好的地方吧……不要再折磨他断掉的骨头……
我哭累了,我心死了,我想,他们打吧。李瑾泽要是死了,那我就好好养伤,然后杀了他们再自杀。
我安安静静的闭上眼睛,我说:“瑾泽,对不起……瑾泽,我爱你……瑾泽,对不起……”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警车声,他们闻声马上逃跑,与此同时,李瑾泽身子突然松了。他软绵绵的倒下,绷着的那最后一口气也缓缓吐了出去……
我连忙摸他心脏的位置。
那停了,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