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就去清水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景眳朔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凉了。这是梦?梦不会如此真实。难道说,这是记忆?一段被遗忘了二十年的过往?
空气中满是chaoshi的气息,雨水哗哗地打在了屋檐上,然后又顺着叠瓦流下,在庭院边形成一道道水幕。
“好好好,等你爹爹回来了我们就一起出去。”静阳伸出手抱住景眳朔,“但是啊,朔儿可不能太过贪玩哦。七尺男儿,当以国家大事为重,切不可因为感情影响了大业。以后啊,你一定会是国之栋梁、君之右膀,能成大事者,须放下一己私欲、儿女情长。”
小景眳朔看向静阳,似懂非懂地歪了歪脑袋。他还小,什么都不懂,在他身体里的人却是懂了。一直渴求着母亲的教诲,在这梦里实现了,听着这语重心长的慈祥的声音,景眳朔想伸手紧紧抱住这纤弱又强大的女子,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碰——
房门忽然被推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将温馨的场面打破。景眳朔直觉大事不好,想叫母亲快逃,可发出的声音依旧是一声啼哭。
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他猛地反应过来,随着身体主人的视线看向门口,便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倒在地上。然而他很快又挣扎着站了起来,费力提起剑。深红色的血迹沾shi了锦衣,黑色的长发飞扬着,他只短短地回过头,望了母子二人,便又转了回去,凝视前方。
“逃——”那人拼死命地吼了出来,“带着朔儿逃——”
这一刻,男孩儿,和他身体里的那人一起,看向母亲。只见静阳紧紧抿住下唇,薄唇渗出血来。她纤长的睫毛止不住的颤抖,眼眶里满是泪花。
这不是恐惧,景眳朔知道,这是悲伤,是浓浓的、厚重甚于生命的悲伤与相思。好似,她知道他一定会死。而且,她早已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却无法抑制自己情绪的奔涌。
这番场景,让景眳朔瞬间明白了倒在地上的人是自己的父亲,先代瑾渊王。
静阳是个奇女子,奇不只奇在她的花容月貌,而更在她超越了平常女子的勇敢与智谋。她心下一横,转头不再看遍体鳞伤的夫君,抱着景眳朔向门外奔去。男子主外女主内,她未出阁前是深居简出的大小姐,成了亲后又总是靠轿子出行。这么一个娇弱的女子能逃得多快?
景眳朔心中充满了恐惧,只觉得整个人像浸在了千年寒冰里似的。他多年未感到这般彻骨的恐惧了,哪怕是在战场上,在敌方利刃快要划破自己喉咙时也没有这样害怕过。他不知这是梦还是回忆,但他深知,不管发生什么,自己都不会丧命于此。可心底总有一股力量,在阻挡着他往前,阻挡着他继续看下去。
恍惚间,景眳朔感到整个身体一震,也不知静阳把他带到了哪个房间,他只看到一个大箱子把自己的身体围住。
“朔儿,你听着,”静阳脸上仍是先前那般温柔的微笑,脸色却有些苍白,“爹娘不会有事,你乖乖在这里,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答应娘。”
“娘亲,不和朔儿一起吗?”
静阳眼中满是泪花:“不了,娘要……娘要去把你爹带回来。你,好好在这儿等着我们。”
“娘亲,记住了。”小景眳朔颤抖着,声音却无比坚定地道,“朔儿会乖乖听话,在这里等爹爹和娘亲。”
静阳闻言一怔,泪水就要溢出来,她咬牙忍住,急急忙忙地从衣袖里翻出一个装有药粉的小瓶。“还好今天带着呢。”言罢,将小瓶交给了景眳朔,“朔儿,待会我一合上这盖子,你就把它全吃下去。不论有多难吃都得吃完,而且不能发出声音。行吗?”
景眳朔不解其意,但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将药瓶包在手心里。
静阳的眼中盈满了泪花,她俯下身在景眳朔额头亲了一口,伸手将箱子盖上,又找了个什么重物压在箱顶,末了,俯在箱边轻轻说:“朔儿,娘永远爱你。你在这等着娘。”
景眳朔眼前一黑,不见五指,听到这话,心里又是暖又是凉。他急于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可也认清了事实,只要小景眳朔不动,自己就什么也做不了。
他定下心来,专注于外面的动静。有武学天赋之人,对外界的感知到达了极致,虽不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却也比普通人看得清、听得远。远处厢房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景眳朔调动所有感官和聪明才智,倒也在脑海里整理出了连续的画面。
他听到静阳在哭,一声一声,好似流出的不是眼泪而是心血。
他又听到有几个粗重的脚步声在接近静阳,步法一致,好像有些熟悉。
随即,是衣衫摩擦的声音,他知道这是静阳站了起来。她的话语里没有害怕,只有嘲弄:“果然是你们。”
“王妃,叨扰了。”一个男人走向前,景眳朔看不到他的动作,只是猜想这人应是装模作样地行了一个礼,“怎么没见小王爷和您一起?”
静阳“哼”了一声,不屑道:“朔儿今日进宫陪皇上去了。朔儿年纪轻轻便得皇上宠爱,可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