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市作为一线城市,随着新年愈发近了,城市里的人群反而愈少。鹅毛大雪纷纷而下,今天恰好是除夕。
    余惜然坐在副驾驶,扒着车窗向外看。一路开过来,华市以往熙熙攘攘的街头已经显得空旷。这会开到郊区,更是连辆车都看不见。
    她把窗户放下了三分之一,寒气瞬间溜进暖融融的车内。
    冷吗?
    余惜然扭头问。
    不冷。贺承煊稳稳地开着车,转了个弯,开一会就关上了,你感冒刚好。
    哦。
    余惜然不走心地回了一个字,指尖稍稍探出车窗,试图接到几片雪花。
    贺承煊抽空望了她一眼,也没阻止她。
    她感冒多久,就被管着多久,再不让她做点想做的,就要生气了。
    去年也是除夕夜开始下雪的。
    余惜然盯着指尖的雪花,两根手指对着蹭蹭,雪花在体温下化成一小滩水。
    我没地方去,也不想吃魏允声做的饭。余惜然说得有些慢,这是收到那些纪念品后,她第一次主动和贺承煊提起魏允声。
    她的眼神飘忽,不敢往贺承煊那看。
    谁喜欢听到女朋友前任啊?
    可在这条和他一起回家吃年夜饭的路上,她心chao翻涌,好像不说些什么,都压不下心底的紧张和期待。
    他们真的会喜欢她吗?这餐饭吃得会不会很尴尬?
    之前做过的心理建设失去效力。
    然后呢?贺承煊问。
    他没有转头,伸手也能准确的握住她。她刚玩雪了,手指冰凉凉的。
    余惜然低头看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他把她握得紧紧的。
    那时候好生气啊,既然不能跟我在一起过年,那就干干脆脆地回去好了。在一会,走一会。就像被抛弃了一次又一次。
    可是我不敢说,我只会跟他吵架,千回百转地找尽理由,就是不敢提最真实的想法。
    我总是想,下一年,下一年我可不可以和他一起回家?
    但是
    但是竟然没有下一年了。
    余惜然难耐地在座椅上挪了挪,组织语言的功能仿佛失了灵。
    她不是想说这个的,她是想说些其他的。
    可是想来想去,都说不对。
    算了。余惜然有点丧气,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雕花大门缓缓打开,黑色轿车驶进贺家。
    雪越发的大了,花园中的雕塑被覆上厚厚一层的白雪,喷泉也结了冰。
    惜然,贺承煊把车挺进车库,熄火,车里安静下来。
    他问道:你是不是很紧张?
    余惜然握着他的手指紧了紧,突然问道:我今天吃药了吗贺承煊?
    吃过了。贺承煊答道。
    可我还是很难受。余惜然抿了抿唇,很焦虑,心跳很快。
    我刚不是想说魏允声,我是想
    是想说,贺承煊,我害怕。贺承煊揉揉她的脑袋,是想说,你的爸爸妈妈会不会不喜欢我?如果不喜欢,我会不会也把你一个人放在家?虽然已经接收到了他们的善意,但还是害怕。
    不会的,惜然。
    贺承煊下车,绕到副驾,帮余惜然解开安全带。
    像抱小孩一样,从她的腋下撑住,把她提溜出来。
    走吧,我保证,你担心的都不会出现。
    余惜然挣脱开来,焦躁地原地转了两圈,深呼吸几次,做足了心理暗示。又快步走到从后备箱拿出她备的年礼。两只手提得满满,红色袋子充满喜庆。
    贺承煊想帮她拿一点,被她侧过身,凶巴巴地拒绝。
    带路啊,愣着干嘛,很重。
    贺承煊:太重了,我来拿。
    我不要。余惜然伸脚装作要踩他,有你劝我的时间,我们都到了。
    承煊,惜然,怎么不上来?车库的对讲传来胡穗琳的声音,我看到你们车进来了。快上来,差不多可以吃饭了。
    快上来,差不多可以吃饭了。
    好平淡的一句话。
    余惜然瞪了贺承煊一眼,都怪你,快带路。
    两人从电梯上到主层时,胡穗琳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余惜然每次见到她,她的打扮都很得体。而面前的胡穗琳红色毛衣,休闲裤,短绒拖鞋。
    很家居。
    惜然,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胡穗琳震惊,承煊倒是两手空空的,他怎么好意思?
    我他余惜然结结巴巴,他
    她能说什么?
    她想挣表现,不给他拿?
    妈,这些都是惜然给你和爸挑的。贺承煊解围,她觉得自己送更有诚意。
不用这么客气,胡穗琳把余惜然手里的东西都接过来交给佣人拿走,拉过余惜然看她的掌心,看看,手都红了。我年前出差从国外带了几盒护手霜回来,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