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坐在他面前,吸了一口示意道,“好,那你开始吧。”
于是云恩就读了起来。
他一字一句地读到,
“梅吉将电报放到了桌子上,睁大眼睛透过窗子凝望着花园里四处盛开的玫瑰。薄郁芬芳的玫瑰,蜜蜂翻飞的玫瑰。还有那木瑾、刺荆、魔鬼桉,正在怒放的紫莉茉、花椒树。这花园是多么美丽,多么生气盎然啊。眼看着小东西长成大的,变化、凋萎;新的小东西又开始了同样无穷无尽的、生生不息的循环。
德罗海达的时代要终止了。是的,不仅仅是时代。让未知的后人去重新开始这种循环吧。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谁都不怨恨。我不能对此有片刻的追悔。
鸟儿胸前带着棘刺,它遵循着一个不可改变的法则,她被不知其名的东西刺穿身体,被驱赶着,歌唱着死去。在那荆棘刺进的一瞬,她没有意识到死之将临。她只是唱着、唱着。但是我们每一个人也都是这样的,当我们把荆棘扎进胸膛时,我们是明白的,我们很清楚,我们意识到要做什么,要怎么做,然而,我们却依然要这样做。我们依然选择把荆棘扎进胸膛,就像一只鸟儿不知疲倦的唱着到生命耗尽、死去,再也唱不出一个音符,因为我们始终在为理想奋斗着、追求着,我们始终不知疲倦,因为我们始终有这样坚定的信念,总有一天我会明白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一段终了,云恩抬起眼睛来直视着严编,见他是仰着侧脸,手指夹着烟放在嘴边的动作。
他微微皱着眉,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才见他点评道,“咬字还算清晰,普通话也可以,不过听你的口音,并不像是这里本地人的口音?”
云恩道,“我是G城来的。”
严编“哦”了一声,又说,“G城是中部城市嘛,怪不得觉得你说话有点带口音。”
云恩不知道他说起这个有什么意思,但是这时他又转过身去对坐在桌子后面的三个人说,“我觉得感觉还行吧,你们看呢?”
宁玫和柳牧桃皆是吸了一口气没有表态,因为此时表态关系到什么,他们心里也清楚。
严编思索了一阵,也就道,“行,你们回去等着吧,我们商量出了结果,就给你们回应。”
云恩听了他的话,是早就巴不得离开这里,于是转身就打算走了。
偏偏李子奇还不死心,他看着严编一副导演架子说一不二的模样,其实很想再上去说些什么,例如自己真的可以借他们房子之类的啊,或则是云恩和自己自己真的很优秀啊,这之类的。
但是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看着严编向自己挥手,示意可以放心走了。
李子奇即便是现在再想为自己争取些什么,也觉得多说无益,于是云恩走了后,他也只能走了。
在他们离开教室之后,严编他们就商量了起来,觉得李子奇这样性格的小孩,虽然有些让人头痛,但是努力争取的态度确实是让人感到佩服的。
严编的意思是如果李子奇的话可以当真,那么就暂且用云恩这个演员也无妨,或则说如果李子奇实在是很想自己演的话,那就给他写一个角色,戏后不让他用带有方言的普通话说话,用别的演员配音就行了嘛。
反正剧本现在正在创作之中,而且新加入的角色戏份又不是绝对重要的,所以为了场地问题,一切都是可以商议的。
不过柳牧桃想着刚才云恩的表现却道,“他会不会看起来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读剧本的时候,总是看着摄像机,这一点,我觉得不太适合。”
章泽笑了笑,说,“柳导演,演戏的时候本来就要看着镜头演,才能特写出来人物内心的表情,我看这孩子不错,至少他不怯镜头,不少孩子一上来对着镜头就紧张了,这是人常有的毛病,叫镜前恐惧,这孩子这点上没问题,我觉得选他好。”
柳牧桃觉得章泽说得比较有道理,但是他还是比较偏向之前和宁玫选的另外三个学生。
于是他这话就放下,暂时没有继续。
章泽这时又发现了一点云恩的特别之处,笑着对所有人道,“而且你们没有发现他其实记忆力极佳吗?如果说之前他在这里已经听了很多次台词而记住,那么这不足为奇,但是我刚才才把的选段给他,他就能在很短的时间内看了,并且记住,一字不差地在镜头面前朗读出来,就凭这一点,我就认为他身上有某些不平凡之处。”
章泽想起方才在教室中间见云恩,见他身子如同麻杆儿一般细弱,眼睛又漆黑的过分,衬在那张脸上,怎么说都有种不和谐的感觉。
仿佛是孩子皮肤太白了,面相又有些单薄瘦弱,衬着一双静如水沉如夜的眼睛,就有一种不和谐的感觉里面。
但是这种不和谐的感觉却成了特别吸引人的地方。
章泽想,这便就是云恩的个人特色了。
柳牧桃拿不准主意,就想看看宁玫和导演的意思。
宁玫是演员出生的,她大致看了看来这里试镜的学生的表现,虽然都没有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