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皇上让陈飞卿起来,问:“你来说说看,此事该拿谁问责?”
陈飞卿道:“此事尚未查明,臣无话可说。”
皇上又叹了一声气:“你知道此事什么都没查明,你无话可说,那朕就不知道,你爹和宁王吵了两天在吵什么。事还没查,先把罪给人扣上,再拿着这罪名往回溯,这是什么做法,朕或许是病糊涂了,不清楚。”
宁王道:“臣也是想将此事查清楚,可话刚说出口,安国候便将罪扣了下来,臣为了分明此身,不得不与侯爷辩上一辩。”
安国候道:“臣没有扣谁罪名的喜好,宁王愿意亲查此事再好不过,可此事涉及太后一族与臣,查案之人必须公正严明,不偏不倚,宁王收受来自案发之地的财礼乃是事实,臣难道不该说?”
宁王冷笑了一声,道:“侯爷如今不光是要攀扯本王,还要意指太后?”
安国候道:“本侯不过是就事论事,本侯一介粗人难免有说话不周到之处,皇上与太后是知道的。王爷是读书人,向来心思缜密,不必抓着话头赶紧挑拨。”
皇上看着他俩,很温和的问:“朕的百姓被饿死了,原来王爷与侯爷最先想的竟是先分明自身,顺便还帮太后一起分明。朕是不是该替太后多谢谢二位?”
安国候和宁王异口同声道:“皇上——”
皇上打断了他俩的话,朝陈飞卿道:“飞卿,你认为此事该如何做?”
陈飞卿道:“立刻派遣钦差亲自前往受灾地安抚百姓,重新发放赈灾粮,同时查办此案。”
安国候瞪了他一眼,朝皇上道:“皇上,臣已经和户部尚书商议此事,户部尚书已经写好奏折请皇上批复,再度发放赈灾粮,就从受灾省县附近的富庶省县就近调粮。臣同样已经与兵部尚书连夜商议,扣查所有负责送粮的官兵,并派出可信的人手再次护送赈灾粮。只不过今日一上朝宁王便发难,两位尚书还没来得及说。”
宁王冷笑一声,白他一眼,道:“本该发一次的赈灾粮硬生生发了两次,侯爷倒还觉得自己处事利索,还真当国库的门是朝安国候府开的了?”
皇上摆了摆手,道:“粮要发,案要查,都不用再多说。飞卿,你觉得该派谁做钦差,谁去查案?”
安国候与宁王同时看向陈飞卿,满朝文武都看向了陈飞卿。
陈飞卿却丝毫不怵。
他有底气,心知此事不会是自家爹做的,宁王又不是那种真正会收受贿赂的人,那自然是都公事公办咯。
更何况,皇上也不是第一次借他当传话筒了。
他环顾底下众臣,道:“一事不劳二主,此案是秦郑文秦大人揭发的,就让他查吧。”
安国候与宁王几乎是立刻便反对道:“皇上,秦——”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道:“皇上——”
“皇——”
两人停了下来,侯爷道:“王爷先说吧。”
宁王笑道:“侯爷平时好事可没见过让着本王。”
安国候有些不耐烦地白他一眼:“王爷说话何必与市井妇人一般。”
众臣更不敢说话了,尤其是年岁大一些的,知道些过往的人,只敢在心里感叹安国候是真敢说。
为何他是真敢说?因宁王曾有些不清不楚的传言,并在另一个传言里,就因那头一个传言痛失皇位。
传言也无他,就是断袖,还是断得较不堪的那一方。
男人嘛,说穿了玩玩小倌图个新鲜,不过是风流一场,倒也没什么,也没人会认真。可宁王不光是认真了,还成了被玩的那一个,被玩完还被抛弃了,被抛弃了还上赶着去求,求了还被打伤了送回来,这就很难堪了。
毕竟是皇家贵胄,好端端一个男人,非得上赶着做女人。
当然,这些都是传言,老臣们也没亲眼见过,可传的人多了,说得绘声绘色,传言便像事实了。
宁王忍着气,气极了反而笑起来,道:“侯爷气度,本王也是服气的。既然侯爷要将这个得罪人的话由本王来说,本王就说了。皇上,秦大人确实文采风流,是状元之才,但才能不等同于才干,秦大人年纪尚轻,处事不够周全,又一直在翰林院里做事,突然让他查案,恐怕不合适。”
安国候接着道:“皇上,臣也以为秦大人确实不合适。江南官场复杂,曲曲绕绕,要处理的人情面甚广,秦大人为人耿直,恐怕应付不来,倒容易遭人利用伤害。”
众臣心中明白,说穿了,谁也不敢让秦郑文查案。若他真是才干不够,查不出什么倒还好了,怕就怕他确实为人仔细认真,真查出了东西就会不依不饶的往下揪着不放,只有天知道能扯出什么了。
江南是国之富庶地,又天高皇帝远,里面的曲曲绕绕要被秦郑文这个二愣子给揪出来,就真是——真是天知道会怎么样了。
所以,安国候和宁王也慌了。
只不过这陈飞卿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来,也值得深思。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