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已被困了两天一夜,却依旧无法做决断。
这样的人为主,实在是个灾难。
四面楚歌的境地,军士斗志经过两天一夜的艰难过后,早已失却。
杀马喝血,吃生rou,抬头看,只余城上空的一片天,而他们被陷在这里,情绪已被陷至崩溃。
有很多人自杀,也有很多人连觉都不敢睡,生怕再也醒不过来了,怕被同袍杀死分食。
无水,无粮,连马匹也杀的差不多,再这样下去,他们自己得要首先栽倒了。天已入冬,晚上极冷,可是城中连一床被子也没有,更别提有什么柴草当辅盖了,甚至连门板都取下拿走了……
只有一座空城。
谋臣见底下人陷入焦躁,道:“陛下,不能再等了,再这样下去,就真的完了,现下士气低落,只怕,只怕……再等下去,再无战力。”
赵胜道:“援军未至,只怕后军已被截了,粮草尽失,没了后路……”
“只怕连冀州城也……”有一大将道:“肖铮这么久未出现,是想将咱们围困在这里,目的就是取冀州,而咱们……”
人一入绝境,有些想不清楚明白的,现在已然是十分明白,俨然利弊,利害已经全部想通,可是一想通,心中便更加的张皇无措。十分害怕。
赵胜听闻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变得更加难看了。
“现在还是找不到其它地道,清理地道,怕是不知道要清理到什么时候……”谋臣低声道:“城中什么也没有,再这样下去,人心军士都要先倒了啊,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下还是要突围出城,一定要出城!”
赵胜咬了咬牙,道:“好,无论牺牲多大,一定要出城。”
赵胜守了这么久,也不愿意再等了,地道一直挖不通,再加上这城中全是火油,万一烧起来就真的错失良机了。
“立即下城,哪怕踏着同伴的尸体,我们也一定要回到冀州!”赵胜道:“不惧钢刀,立即拿梯子,下城!”
当下军士们都脸如菜色,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本来有点没劲的,可是,一听闻能离开这座死城,走了几步,又突然激动起来,哪怕是死,再难,他们也要离开这里,再呆在这个地方,他们得先疯了不可,得要先崩溃不可……
当下却是乱了秩序,如疯了一般的往城下冲,往梯子上爬下去,只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谋臣一见此军心大乱,早已经脸色更差,想要整肃整齐兵马,却哪里还有初来时的齐心,士气经过一夜的如地狱一般的衰竭,哪里还能再拉得回来那股军心。
谋臣怔怔的看着,心如坠入凉水里一般的冰冷。
他心中大叹大哀,知已是大势已去,然而此时,他纵有智敌千里,智胜千里的智慧,也是莫可奈何了。
这城上一动,底下的三万守军已经整肃了兵马,已有将军振奋的道:“他们动了……”
“去点火!”主将道。
“是,”当下便点燃起火油等物,那火油本遇干燥柴火,火势一拱而起,当下便将城墙烤的如同地狱业火一般,有许多人被火势一烤,很快落了下来,掉在刀上,火再一烧,便发出很重很重的惨叫声,很多兵士当场毙命,但依旧挡不住往下爬着以求生路的人。
哪怕明知城下有刀,有火,哪怕面临着死亡,他们却知道绝望本身比死亡更加恐惧,此时谁还能再挡得住这些人的求生或求死之路。
本来在城中,是沉默着,当沉默着积累的多了,一旦开了一个口子,这些恐惧便如同江水破堤一般,汹涌而下。
“继续投掷火油!”主将道:“箭阵呢,准备!往城墙上射,务必不能让更多的人下来,一旦他们踏着同伴的身体走脱了,必然麻烦,若是走脱了那赵胜,便是大麻烦!”
“是!”众兵士领命,当下挡起盾牌,弓箭手在后,对着城下射下来,城上也有箭,但都一一被盾牌所挡。
加上有兵士投掷的火油,火势也越来越大,整座城墙都被火包围了,不断的有人掉了下来,或死或伤,怪叫声如同地狱业火一般。
而围城的并州人马,却是不慌不忙,并没有急切的上前准备杀敌。
“将军,只怕他们是誓死也要破城的了……”有一员将领对着主将道。
主将目光灼灼,道:“先用箭阵,待下来的人多了,你们带领人马,挡在前方杀之即可!哪怕是死,也绝不可叫那赵胜走脱!”
“是!”那将领应了去了。
又有一将领上前道:“将军,需要往城中射箭吗?!”
“现在不可,现在城中火起,必然引起他们如流水般往城下跑,我军人少,一旦有活口将我等冲散,便失了主动……”主将道:“再等等,现在还不到时候。”
“是。”那将领道:“也对,城外有刀有火,他们现在不怕,等下来的全死了,他们自然就怕了,城中安全,无火,他们只能往城中退,届时,便能暂控制住,还是听将军的,依华行军之计,一定要将他们困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