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那样多了,方霁白本就隐隐有些尴尬,这会儿见陆丹青这样的态度更是忐忑起来,却苦于找不着解释的机会。两人一路上说没几句话,倒是陆丹青和那姑娘聊得不错。
从交谈中得知,那姑娘名叫秦臻,这次是回去看望亲戚的,正巧和方霁白顺路,便有幸同行了。话虽说得冠冕堂皇,但言语之间难掩对方霁白的倾慕,她知道陆丹青是方霁白最喜欢的师弟,于是也将他当弟弟看。秦臻大方开朗,一言一行皆是亲昵得很。
和秦臻短暂地相处后,陆丹青一看就知道方霁白这老好人八成是不好开口拒绝,秦臻的自来熟和话唠属性别说内敛含蓄的大师兄招架不住,陆怪物应付起来都很有些勉强。再说秦臻又是个姑娘家,不论是处于善意还是风度,方霁白都不愿落了对方的面子。
但陆丹青却远没有这样大度,方霁白要绅士风度是他的事,但影响到他了就不行。而且陆丹青也不知道一句拒绝有什么难的,看来大概是因为压力不够,放养的师兄还是得圈回来好好□□才行。
因为路途的原因,他们到客栈的时候已经不早了,陆丹青和掌柜的说要三间房,不等掌柜应声,方霁白连忙说:“两间,两间就可以了。”
秦臻诧异地转头看他:“两间?”
方霁白解释:“我和师弟习惯了住一间房了。”
陆丹青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一边拿出银子,对掌柜说:“就开三间。再上桌菜,快着点。”
说完径自略过方霁白找了张桌子坐下,方霁白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无措地走近他,说:“小师弟——”
“先吃饭吧。”
方霁白讪讪坐下,垂下头没再说什么。
吃完饭后陆丹青回房间放包裹,方霁白这才有了和他独处的机会,忙和他道歉,然后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陆丹青在床上坐下,仰头委屈地看着方霁白:“师兄,我不喜欢她跟着我们。”
方霁白也很为难,他自然看得出来秦臻对他的特别,可问题是秦臻也只是举止亲近些而已,并没有明确地告白,让方霁白连拒绝都无从说起。这次本来他也说了是要和陆丹青回缙云,秦臻说顺路,方霁白已经委婉地说不方便了,但秦臻非得跟着,他也无计可施,只好答应。
方霁白在陆丹青身边坐下,安慰说:“等明天到缙云她就走了。”
陆丹青扭过头哼了一声,赌气道:“那明天你和她走,我自己走。”
“阿青,”方霁白拉住他的手,“听话,别闹。”
他本是温柔无奈的语气,陆丹青却猛地转头瞪他,又是愤怒又是难过地红了眼睛,说:“我哪里闹了?”
方霁白似乎是没想到他火气这么大,还未反应过来,便听陆丹青说:“你说过下山了也不会喜欢别人的!”
方霁白张口结舌:“我、我没有——”
陆丹青站起来,望着他难听地笑了一声,说:“行,秦姑娘不闹,那你和她走,我一个人走。方霁白,你以为你是谁,我不要你了!”
说完他就扭头跑了出去,方霁白慌忙跟上,结果出门时却被秦臻拦了下来,约他晚上去看花灯。
方霁白想要追着陆丹青下去,却被秦臻扯住了袖子,这时候再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一下子把人甩开,敷衍道:“抱歉,我不想去看花灯。”
秦臻不知道方霁白和陆丹青闹了矛盾,只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说:“那你想做什么?这里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我们可以——”
方霁白冲到客栈门口却不见陆丹青人影,心里又是慌又是着急,偏偏秦臻还扯着他喋喋不休地说着,让他一下子就烦躁了起来。
方霁白尽量克制着不要迁怒,转过身看向秦臻,虽然极力忍耐,声音却是难以克制地冷了下来,说:“秦姑娘,我不想和你去做任何事——从头到尾都是这样。现在我要去找我师弟,麻烦你可以让我走了吗?”
方霁白面无表情的样子让秦臻怔怔地松了手——事实上,她只是无意识地放松了力道而已,方霁白就转头炮仗似的冲了出去。
秦臻喜欢方霁白,半年前初见时就被他温文尔雅的君子模样所吸引,虽然相处愈久,她便愈发现方霁白对谁都是这幅彬彬有礼的模样,但怀春少女总是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地坚持与执拗,支撑着她厚着脸皮撑到今天。
在没遇到那个让方霁白特殊以待的人时,秦臻尚能安慰自己她是有机会的,直到今天——直到刚才,秦臻才意识到,也许她很早以前就输了。
另一边,任性冲出客栈的陆丹青顺着来时的记忆熟门熟路地摸去了某家酒楼模样的小馆,门口正站着几个浓妆艳抹的美丽女子。
他装作有些迟疑地在门口看了看,立时便有人来拉他,娇笑着问他要做什么。
陆怪物:当然——是建设社会主义啊!
“你们、你们这里有酒吗?”
他问,带着些茫然无措的模样,微红的眼眶引人遐想。
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