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滚!”
能在这个院子里这么咆哮的除了于沧溟不作他想,看来于沧溟少年的心情不是太好啊!
肖宋前进的脚步就这么顿了一下,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呢?要不要改天再来?
还没来得及转身,那门便吱呀一声开了,肖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想法,下意识便飘到了一边的树丛后躲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外面。不多时,一个长相挺路人的青年仆役便连滚带爬地走了过来,肖宋对他完全没有印象,想来上辈子并没有见过,若是见过,总归有点印象……应该是在萧落凤死后离开了紫清派的那一批仆役吧。
那仆役衣衫基本shi透了,染着黑褐色的污渍,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药味……这味道肖宋可熟悉着,毕竟上上上辈子做萧夏的时候,她也是在那药汤里泡过来的!只不过如今这药味比当年她泡的味道要轻许多而已。
好怀念的有木有?
她这绝对不是在说假话,别看这药味挺难闻,但如果每月只泡一次的话,倒还是可以忍受。尤其之后身上一直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闻惯了倒也不会觉得有多难受←_←!说起来又是一把辛酸泪啊!
这个青年仆役一边踉踉跄跄的走,嘴里嘀嘀咕咕不知在咒骂些什么,一边嫌恶地打理着自己shi淋淋的衣衫,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走到院前,那仆役回头,往院子里头主屋的方向“呸”了一声,骂了一句:“晦气。”便怏怏地走了。
肖宋表示十分理解这仆役大哥的心情……病鬼都是这么难伺候的,实在是辛苦了!
肖宋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虽说不想触这位师兄的霉头,但更不想白走这一趟……她是实在不想再来一次了,何况今日还特意向师傅报备过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咬了咬牙,肖宋从树丛后走了出来,径自向主屋走去……心中暗想,这于沧溟若是不识相敢把火气发到她身上,她一定不会手软哒……回去就去师傅那里狠狠地告他一状嘤嘤嘤~~
……
肖宋进屋的时候完全没有遇到阻碍,那仆役大哥出来后没有关门,门就这么虚掩着……这姑娘也没有任何非礼勿视不好意思的情绪,想也不想就这么进去了。刚进屋便又是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若不是肖宋老早习惯了这个味道,如今搞不好就得直接吐出来。她停住脚步,视线往里一扫,窗户掩得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外头的光线,屋里明显比较暗,有点Yin森森的感觉。不过便是再暗,肖宋也看到了这里的满地狼藉。这屋子里能砸的不能砸的都砸了一地,碎片淋漓,基本是没有落脚的地方……肖宋大感心痛……嗷,这古董花瓶~嗷,这玉枕~嗷,这净瓷茶杯!
于沧溟这货总是要跟着林楚楚跑的,除了身上那套衣服,一个子儿都别妄想带走!这紫清派日后可是她的私有品!现在被这么糟蹋,好心疼嗷好心疼!
肖宋眼里闪过凶光,视线一搜寻,这才看到屏风那边缩成一团的少年,衣衫凌乱又单薄,香肩半露,头发散乱,着实是十分销魂……看来方才那仆役是要伺候他药浴的,结果被这厮突然抽风给吼走了←_←!肖宋无语了一把,卸下轻功,双脚轻轻落在地上,结果偏巧踩在了一片碎片上,与地面剧烈摩擦之下,发出‘咯吱’一声尖锐的声响,在这寂静到死寂的房间里分外触目惊心。
肖宋没有防备,也有点被吓到,而那于沧溟更像是被惊到了一般,还以为是那仆役来了,猛然抬起头,张口便不耐烦地吼道:“不是叫你滚开……”吼声在喉咙里止住,再也说不出来,半晌,他才嗫嗫道:“夏儿……你怎么来了。”
肖宋面不改色:“哦,我来看看师兄,一月不见,师兄近来可好?”姑娘,你确定自己不是来膈应人的么?你瞧他那样子,怎么可能会好?
于沧溟面色沉了一下,表情略有些扭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氛围一下子便沉默了下来。肖宋觉得自己还是能够明白这人的想法的,毕竟原本可是天之骄子,在武学方面颇有天分,紫清派除了萧落凤以及几个长辈之外,这个年纪的就属他天分最高武功最厉害,久而久之就差没有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没想到一出门管了个闲事便踢到了铁板,连这一身根骨都毁了个七七八八。这么巨大的落差一般人都难以接受……不过肖宋并没有多余的同情心给她。她是懒人,最讨厌麻烦,更讨厌会惹麻烦的人……年少无知不是借口,所有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于沧溟这回多管闲事落了这么个下场是罪有应得,肖宋气平了。若是不是她运气好躲过这一劫,也同原著的萧夏一样替他受罪……肖宋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恨得弄死这个少年?
好在啊好在……
“夏儿……连你,都是如此……你也不懂我的痛苦么?我以为你是懂我的!”
老娘就是不懂你你想怎么样?要咬我么浑蛋!
肖宋面无表情:“……”
“我好痛苦,你知道么?这段日子我一直睡不着,一睡着便会做噩梦……梦到那最不堪的一幕。它一遍一遍地告诉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于沧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