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都不自在的模样,忽然开口道:“回来时候,你为何哭?你也知道怕了?”
吴攸叹了口气,正琢磨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赵扬的脸色忽然变了,道:“莫非屋里那人冒犯了你?!”
吴攸连忙摆手:“没……”
她一下子缓过劲儿来,惊道:“你怎么知道屋里有人?!”
赵扬“哼”了一声,道:“你当他躲在帘后,就能逃过我的眼睛?”
他的目光一沉,接着问道:“他到底是何人?”
吴攸眼珠转了转,心想,谢瑾时虽然可恶,但到底是慕攸歌所中意的人,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于是,她抬起脸来看着赵扬,故作惊讶的道:“我的意思是,屋里竟然有人?!”
赵扬狐疑的打量着吴攸,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正想再继续问问,却见几名侍女捧着一个宽大而沉重的木盘,走进了屋内。
吴攸还没见着那盘上到底摆放的是什么东西,便觉阵阵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她本来想让赵扬瞧瞧自己坚定的意志,然而,在闻到这香味的瞬间,她就使劲咽了一口唾沫。
待那木盘放到案上,吴攸一瞧,顿时两眼放光。原来那盘中放着一鼎咕嘟咕嘟冒着泡的石锅,里面飘着一片片嫩白的鱼rou,点缀着细小翠绿的葱叶。那汤汁是浓浓的ru白色,浮着一薄薄一层油花。浓香四溢,一看就十分鲜美可口。
吴攸的肚子早就已经响的乱作一团了。她又咽了一口唾沫,道:“大……大将军,小人……还不曾用过晚膳……”
赵扬见她两眼发直,笑道:“正是给你做的——你当只有江沅有鱼吃么?”
说话间,另一名侍女又将一个食盒打开,把两碗米饭摆在赵扬和吴攸的面前,又从盒中端出了几样Jing致的小菜,放在案上。一欠身,又退到廊下去了。
赵扬拿起那石头汤匙,连汤带鱼舀了一勺,浇在吴攸的饭上,淡淡的道:“吃罢。”
然后,又盛了一勺在自己碗中,拿起竹箸,尝了尝,道:“不错。”
吴攸端起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碗饭吃的粒米不剩。赵扬却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竹箸,看着吴攸风卷残云一般,就差将那石锅端起来喝汤了。
吴攸吃的畅快淋漓,只觉得这几天受的惊吓和委屈都随着这一顿饭下了肚而烟消云散,人也从里到外变得Jing神多了。
吃完之后,吴攸把嘴一抹,对赵扬行了个礼,道:“多谢大将军赐饭。”
这时,门外有人来报,道:“周曾将他的几名手下狠狠责罚了一顿,命他们待在院中,不准再出院子一步。”
赵扬“嗯”了一声,那人便退了下去。赵扬看着吴攸,道:“都是你的功劳。”
他又接着道:“我还有样东西,待会儿要赏赐给你。”
吴攸听到赵扬又要赏给她东西,变得十分紧张,却不知为何,同时也隐隐有些期待。
只见赵扬起身传了一名侍卫到屋里来,说了两句,那人再回来时,手中拿着一个紫黑色的檀木盒子,上面雕刻着Jing美的图案,看上去颇为华丽昂贵。
赵扬抬手接了过来,打开之后,从里面取出一物。吴攸定睛看时,发现那是一柄小巧的匕首,木质的把柄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和那盒子一比,反倒显得有些寒酸了。
赵扬将匕首从鞘中拔出,对吴攸道:“如今府里来了外人,你该备个趁手的兵器,若有危险,也可自保。”
吴攸见那匕首出鞘之后,寒光闪闪,锋利无比,方才知道,这其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宝物。吴攸其实正缺个这样防身的东西,但她上次拿了赵扬的玉佩之后,心里就不太踏实,如今看着这把匕首,虽然动心,却一时不敢伸手去接。
赵扬见她低着头不动,开口问道:“怎么?你不想要?”
吴攸小心的抬起眼来,看了看赵扬,见他双眸似院中所见寒星一般,光芒烁烁,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吴攸的目光往下移去,在他双唇上扫过,那一点细腻温热的触感依然清晰,这让她的心情更加纷乱,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赵扬道:“你平日里说起事来,总是头头是道,振振有词,如今我要赏你东西,你怎么如此安静?”
吴攸慢慢退回到赵扬对面,坐了下来,刚才的一顿饭麻痹了她的警觉,险些让她忘记了自己差点对赵扬投怀送抱的事实。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不禁更加犹豫了。她知道赵扬或许是因为自己有功才赏赐自己,可是她还是不愿意带着太多属于赵扬的东西离开。
见吴攸沉默不语,赵扬仿佛看破了她的心思,他走上前去,将那把小小的匕首往吴攸面前一递,道:“如今世道纷乱,不管身在何处,这匕首,你还是拿着的好。”
说罢,他轻轻拉起吴攸的手,把那匕首放在了她手心里。
吴攸低头看着手心里的匕首,愣愣的连道谢也忘记了。半晌过后,方才行了个礼,道:“大将军若是没有别的事,我便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