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
    何必深交。
    迟早都要生离死别。
    李裁缝开了门窗,心里想着捕头大约还是要找他的,却也没有别的什么想法,他转过身,将剪刀从檀木盒子中取了出来,而后用一块锦缎细细地擦拭着锋利的刃边。
    只见月白色的锦缎一道深一道浅的染上了血色。
    第四章
    赵媒婆死了,酒楼家的小姐却来了。
    那位酒楼小姐身姿袅娜地走进来,含羞带怯地望了他一眼,“李裁缝,好久不见。”
    李裁缝笑意温和,“近来店里来了一批新料子,小姐要试试看吗?”
    “我不是要做这个的。”酒楼小姐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抬眼瞅了他一眼,“李裁缝,你记得我是谁吗?”
    李裁缝面上的表情愈加温柔,“像小姐这样的美人自然是……”
    不记得。
    “记得的。”
    酒楼小姐面容欣喜,然而她看着李裁缝清俊的面孔,看了又看,好几次想要说些什么,最终都红着脸转过身去。
    李裁缝也不介意,心里思索着等会儿还有好几件衣服要做,一边拿起剪子裁起了布料。气氛一时寂静,直到门外有人路过瞥了一眼,朝里面调笑道:“李裁缝和酒楼家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呀,什么时候好事近?”
    那人话音刚落,李裁缝便皱了皱眉,竟然手指被剪刀给伤了。
    更糟心的是,酒楼小姐红着脸说:“李裁缝,我心悦于你。”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李裁缝叹了口气,认真道:“我已有妻室,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酒楼小姐懵了懵,“可、可是赵媒婆说,你是……”说谎的。
    话还没说完,门外一美人走进来,仔细一看眼里还隐藏着几分焦急,美人抿了抿唇,直接走到李裁缝身边强硬地握住他的手,低头问酒楼小姐:“你找我夫君有什么事?”
    酒楼小姐被他美得眼睛发亮,半晌才听明白他的意思,“啊啊啊?”
    李裁缝迎着酒楼小姐那双茫然的眼睛,他本该撇清关系,然而底下抓着他的这只手又冰又亮,用劲儿大得近乎颤抖,李裁缝笑了笑:“在下家境寒酸,且妻子已陪伴我多年,小姐喜欢的应该不是不忠不义之人。”
    酒楼小姐听得一愣一愣,觉得哪儿不对劲,又觉得很有道理。
    “是,我喜欢的是你的人品。哎?等等,可你们不都是男人吗……”酒楼小姐忽然反应了过来。
    美人有了底气,一扬下巴高傲道:“我不好看吗?”
    酒楼小姐脸一红:“好、好看。”
    “那我哪里不好?”
    “也……都好吧。”
    酒楼小姐心里为难,怎么两个都这么好看。
    最后酒楼小姐走了,美人缠着李裁缝在后屋的床上要了一回又一回。
    完事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美人正欲起身穿衣,李裁缝从背后将人抱着压在床上,在美人耳边低声道:“今晚留下来?”
    美人的后穴还含着他的肉刃,闻言,他浑身一颤,既有些茫然,又有些不敢置信地想回头看他,然而李裁缝却又缓缓地挺动起下身来,“留下来吧?”
    美人心里发慌,身子便愈加敏感,最后被李裁缝扼住性器狠狠地操干一番,迷迷糊糊中便答应了下来。
    又一场情事过去之后,美人已经累得睁不开眼,李裁缝撑在床侧静静地看着美人姣好的面容,眸子晦暗不明。
    第二天,酒楼小姐没有死,一直悄悄候在裁缝店外面的捕头松了一口气。
    李裁缝睁眼便看到空着的床榻,他起身将盒子里的剪子取出来,低声笑了笑。
    第五章
    后来美人也来了几次,两人翻云覆雨地弄一番,屋角床榻尽是他们欢爱的痕迹。然而美人却明显觉得,李裁缝对他好了许多。最明显的便是,令人讨厌的话说得少了。
    许多人都觉得李裁缝温柔可亲。
    也只有美人最清楚了,这人的温柔都在外在,内里冷得令人打颤。
    披了一张温柔皮,生的却是寒冰魄。
    又是一回,美人见李裁缝时常一个人,便想着亲自为他掌勺做饭,可他实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厨房里弄得乱七八糟,李裁缝来了见到,愣了愣,而后唇角含笑地走过来,一手接过他手中的勺子,一手把他揽到自己身后去,说:“你怎么来了这里?你这双手,可不像会做这些事的。”
    美人面无表情地别过头,“试试罢了。”
    他就站在李裁缝身后,李裁缝那双剪裁过千万件衣裳的手正挡在他前面,美人看着他宽厚的肩,抿了抿唇,小心地将脑袋搁上去,双手悄悄地环住他的腰。做这件事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被推开的准备,也许,李裁缝还会用那张笑得风度翩翩的脸对他说,他不喜欢别人靠他那么近。
    结果李裁缝只是说:“看人做菜好玩?”
美人闻着李裁缝身上的味道,脸色泛红,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