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太过伤人,西奥多眼底希冀的光彻底黯淡下去,痛苦和愤怒的恶劣情绪像海啸般淹没了它。
它张开嘴,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
发出的不属于人类的尖叫声让卧室里的所有人惨叫着捂住耳朵,手中的枪接连落地,纷纷瘫倒在地。
刺耳的鸣叫还在持续,莱拉死死咬住舌尖,极力忍耐着耳膜快要被撕裂的剧痛,踉跄着扑到地上,抓起女警掉落的手枪。
她的双手抖得不成样子,却还是咬着牙,对准西奥多的肩膀扣下了扳机。
砰——
鸣叫声戛然而止。
西奥多低头,肩膀上的伤口涌出汩汩的血ye。
它又抬起头,看向举着枪的莱拉,眼睛里漫上一层水雾,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它的眼眶里掉下来,混着脸上喷溅上的血迹,滚入衣领。
西奥多薄唇颤抖,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它眼底翻涌着痛苦,没有反抗,任由警察们一拥而上,用特制的镣铐锁住自己的手腕,粗鲁地将它拖拽出去,塞进了停在庄园外森林里的警车。
“你们会带它去哪里?”
走出别墅,莱拉叫住准备离开的女警。
“它不是人类,所以有极大的可能会被送到那些疯狂的科学家手里,然后进行研究。”
女警回她。
“这样啊”
女警走后,莱拉双腿一软,瘫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捂住脸,呆坐了很久很久。
“哈哈哈”
她在哭,只是哭着哭着,她又低低地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
尘埃落定,莱拉的生活回到了以前的状态。
她照旧在早餐时和父母闲聊时,无意间发现他们提起与卢卡斯的订婚宴时,记忆只停留在宴会筹备的前几天。
对于那天庄园里的混乱、西奥多的存在,全无印象。
她紧绷的肩膀和神经放松下来。
幸好,他们那天没有记起自己失态狼狈的样子。
“莱拉,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伯德维城里少了很多人?”
副驾上,希娜碰了碰她的胳膊。
“是的,我发现了。”
莱拉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城市的大街上行人也少了很多,一眼扫过去,有很多人的脸色都非常苍白,有时还能看到一些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许多隆起的脓包和红点。
车子经过街边的医疗诊所,透过玻璃窗,里挤满了病人,他们都挤在柜台前,疯狂抢购药品。
最近是爆发了什么流行性疾病吗?
莱拉没有深想,和希娜分开后各自回了家。
一周后的清晨,父亲约翰突然急匆匆从外面回来,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将手中的东西随手一丢,高声吩咐家里的女仆:“把所有贵重的东西都打包好,动作要快!”
莱拉睡眼朦胧地从楼上下来,看到客厅里忙碌的身影,皱起眉:“爸爸,发生什么事了?”
约翰没说话,大步走过来,将她紧紧搂进怀里,语气恐慌:“最近有一艘来自其他洲的渔船停靠在了伯德维城的港口,从上面下来的人带来了非常可怕的病,现在城里已经有很多人感染了,所以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闻言,莱拉想到一周前看到的景象。
难怪难怪那天会有那么多人挤在诊所里抢购药物,难怪最近城里少了许多人,原来,是爆发了疾病。
她没有再多问,转身奔向三楼,摇醒了还在熟睡的母亲,催促母亲开始收拾各自的行李。
伯德维的秋天即将结束,本来温暖的天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爆发了疾病,刮起的风非常冷,冻得人瑟瑟发抖。
一家三口的行李堆在门口,约翰焦急地吩咐管家把东西全部塞进另一辆车里。
父亲锁上庄园大门的那一刻,莱拉忍不住回过头,心口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么,呼呼的冷风往空洞处灌入。
车子驶离庄园,约翰握住方向盘的手越收越紧,眉心拧成结。
通往港口的主干道上,密密麻麻堵满了车,路边也挤满了人,哭喊声、叫骂声混在一起,乱成一锅粥。
“该死的!”
约翰烦躁地低咒一声,狠狠捶了下方向盘。
主干道上太拥挤,他咬咬牙,一打方向盘,拐进旁边一条昏暗的林间小路。
这条路偏僻,平日里鲜少有人踏足,但也是一条能够抵达码头的路。
车轮碾过地面的碎石子,小路两旁是密不透风的杉树林,昏沉的天色压下来,树影幢幢,昏沉无光。
莱拉攥紧裙摆,莫名不安起来。
车身颠簸,男人空灵悠远的歌声蛊惑人心,莱拉浑身一僵,下意识捂紧耳朵。
前排的主副驾上,她的父母眼神逐渐涣散,握着方向盘的约翰甚至放慢了车速,露出茫然、迟钝的表情。
“爸爸,妈妈,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