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我生父接来大城市,我一度质疑这番祝福对人的用处,但它还是生效了。”
    应慎微眼睛明亮。
    灰暗的日子里,不论宋珥舒初心是什么,她还是如生机勃勃的植物装点支撑着应慎微日益倒塌的世界。
    “我喜欢你,酥酥。”
    宋珥舒手颤了颤,既无喜悦,也无羞涩,她终于理解了害怕的含义,只是场景太不合适。
    “我希望你一切都好,生命中所有节点都一路风调雨顺。”
    “我……”宋珥舒话没能说出来,应慎微已经笑着转过头,他的耳朵是可爱的粉色,垂下眼睫毛,头发被挽起,隐隐和初三的应慎微身影气质重合。
    “签下那份契约确实不因为钱财,是我的私心,能以恋人身份相处一些时间我已经很开心,契约不契约并不重要,如果还能顺便完成你的计划,再完美不过。”
    应慎微几分自言自语说:“我怎么敢奢求更多?你那么优秀,值得更好的,寻常的情爱于你而言反倒像累赘,你要往上走,伴侣自然应该各方面都要匹配,至少要担得起一声‘门当户对’。”
    这确实也是宋珥舒的想法,可从应慎微嘴里说出,她下意识想反驳,奈何言语太苍白,应慎微说得又笃定。
    她最终勉强笑了下:“你怎么替我想这么远?”
    好像最艰难的话说出后,就无所畏惧,应慎微坦荡地说:“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忍不住会想谁能更配得上你,最基本要能助力你的事业,既强大到能为你保驾护航,也细腻到要处处为你着想。”
    “我欣赏灵魂强大的人,但你的意思对方需要世俗意义的强大,如果我已经够强大了,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岂不是天天硬碰硬?”宋珥舒费力说,“岂不是让别人看笑话。”
    “所以他也要足够细腻,”应慎微点头,“这个世界对你并不友好,温瑾宁那样的人都能提出来作为良配,懦弱又贪婪的人,居然没有人看这样的笑话才是可怕。”
    宋珥舒:“你喜欢我,却又要把我推出去,为什么那个站在我身旁的人不能是你?”
    应慎微漫不经心笑了笑。
    “因为我比温瑾宁更不配,我是真正的一无所有,哦,我还背债,学历大概也不会好看。”
    “所以不能是我。”
    自厌几乎溢出。
    宋珥舒却对自己信奉的一切产生了质疑。
    或许兔子和温恬恬说得都没错,普通人用尽一切够到的,宋珥舒轻而易举就能拿到手,她却反手对那些尚在自己世界规则里摸索的人指手画脚而不自知。
    要足够强,所以才能去喜欢、才能去爱,因为足够强就不需要自己去喜欢、去爱,那对她来说,什么是喜欢和爱,她不知道,她只会看见自己。
    这算不算一种懦弱和伤害?
    和应慎微相处这些时日,宋珥舒是舒适而自由的,不是只因为对方能按照她的需求走,回望相处的过往,应慎微本身的存在也足以令宋珥舒喜悦。
    那些不符合契约的、不能用数据展现的,宋珥舒想要改变吗?
    没有。
    而她的做法与态度却无形中影响了应慎微。
    这就是害怕吗?
    空荡荡地独行,看不见方向,时时刻刻在四顾,举步维艰。
    应慎微要做什么、会付出什么、江绮又要做什么。
    疑问是细绳紧紧拉住她的心脏,划出小口,鲜血渗出。
    害怕怎么还会有哀伤的味道?原来哀伤不仅仅是眼泪落下吗?
    宋珥舒看着应慎微。
    漂亮的眼睛、漂亮的鼻梁、漂亮的嘴唇,这儿有她的痕迹,那儿也有。
    她轻柔地揽过应慎微,头向他俯去,捕捉到一小片惊讶的下瞥,而她只是贴近那张让人有些讨厌、却又让人无端生喜的嘴唇。
    【作者有话说】
    今日份亲吻。
    宋珥舒:难过。
    应慎微:惊讶。
    合作
    ◎让宋珥舒再次重温“恨”的情感。◎
    喋喋的蠢话被封缄,宋珥舒难得失控地一时冲动。
    贴近嘴唇后,她短暂地迷茫而犹豫,最后只是小心而试探地轻轻含住应慎微的下唇。
    一吮后,舌尖柔软地滑动。
    应慎微大概要被吓傻了。
    宋珥舒不免重新得意自信起来,动作愈发大胆,她想往更深处探去。
    唔……
    应慎微猛地喘气,下一秒就紧紧搂住她的腰,要她全身心压来,而他在那里等待温柔的到来,随后是颤抖地招待,不舍地勾连。
    两个青涩的人贴近,最后都气喘吁吁地分开,眼神却相互黏着。
    应慎微拇指在她脸上探索,表情可怜而动人。
    宋珥舒手还勾着应慎微的脖子,她红润水亮的嘴唇翘起:“我喜欢你。”
应慎微身子颤了颤,忽然一颗泪从眼眶滑落,随后才是泛红的眼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