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谢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松了她的手,语气还带着点“走流程”的淡定:“你快点,我在外面等你。”
接着转身出了浴室,门还顺手替她带上了。
啪嗒。
脑子却还卡在刚才那一吻的黏腻温度里。
她拍了拍脸,脱了衣服钻进水汽里,热水从头顶冲下来,把脸也顺带糊得shi漉漉的,闭着眼,脑子里全是刚才谢惟那张冷着脸还硬亲人的臭样子。
……不是,他强吻她就算了,一个大男人,第一次就第一次呗,说出来也没人笑话他。
非得搞得跟她吃了他豆腐一样。
“你要对我负责。”?
还亮着眼睛说得理直气壮,好像刚刚霸王硬上弓的是她。
许琳舟越想越气,一边抹沐浴露一边在脑子里排练回击台词。
“你不是第一次你怕谁笑你?”“不用你负责,回头我转账给你。”
每一句都被她在脑子里念了三遍,咬牙切齿。
可偏偏,她刚才居然没骂出口,越想越气,恨不得把脑子倒带重播一遍,自己刚刚吵架怎么就没发挥好。
思绪乱成一团,她干脆把莲蓬头对着脑袋一通猛冲,凉水冲得头皮发麻,才勉强把脸上那点烫人得要命的温度压下去。
等她裹着浴巾出来,谢惟正靠在墙边滑手机,一抬头看她,眉毛挑了一下:“怎么这么久?”
她咬着牙,冷声回击:“都怪你。”
谢惟无辜地眨了下眼:“我没逼你洗那么久。”
许琳舟深吸一口气,没说话,推开他往外走。
谢惟在后头慢悠悠补了一句:“不过你刚刚那反应,看起来不是很排斥。”
“谢!惟!”房门“砰”地一声关上。
饭桌上,热气腾腾,菜摆了一整桌,沉芸却压根没把注意力放在食物上,一双眼盯着许琳舟,嘴也没停过。
“你看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打球,心思全飘了。你说你这像个学生吗?你看看人家谢惟,竞赛成绩、学业排名都有,哪像你这样吊儿郎当的。”
许琳舟正夹块糖醋排骨,听得脑门一跳,嘴上立刻顶回去:“现在走高水平的也能上大学啊。正规途径,国家认的,你以为练体育是野路子吗?”
“话是这么说,”沉芸一边拨着碗里的米饭,一边摇头,“那几率有多大?你自己去查查。哪有老老实实高考来得稳妥?再说了,打球也就年轻几年,到时候怎么办?”
“那也比我天天学数理化犯困好吧。”
“你那是压根没认真学过。”
眼看火药味要烧上桌,江念打了个圆场:“舟舟吃个大虾,今天是家宴,不讲教育政策。”
谢惟也忽然出声,语气温和:“沉阿姨,其实舟舟这段时间文化课进步很大。上次数学小测,她提了二十多分。”
边说边给沉芸添了茶水,动作得体,一派好学生样。
这话一出,沉芸的脸色总算缓了点,虽然眉心还是皱着,但到底是在别人家里,也不好继续追着打。
她只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你要真能自己争气,我当然希望你两边都顾得上。”
许琳舟低头扒饭,没吭声。
又来了又来了,他最会这招,专挑大人面前说场面话
她悄悄瞥了他一眼。
谢惟正低头舀汤,侧脸线条冷静,那副淡定到无懈可击的样子,更让她恼火。
许琳舟暗自咬牙,低声嘟囔一句:“装。”
谢惟偏头,“嗯?”
“说你盛汤动作挺标准的,”她皮笑rou不笑。
谢惟瞧了她一眼,嘴角轻轻勾了一下。
许琳舟收回视线,嘴上虽然没表现出感激,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这家伙,今天总算做了一回人事。
吃完饭,大人们窝在客厅泡茶聊天,讨论装修风水和哪家花茶去火,声音隐隐传上楼。
许琳舟被谢惟领着上了二楼,一路无言。
他的房间是冷色调空间,灰与木纹、杂志堆得井然,各类资料与电脑设备按模块摆放,没有多余香氛或装饰。
进了房间,她“咔哒”一声关门,回身看他一眼,低声啐道:“撒谎Jing。”
谢惟挑眉,语气慢吞吞地接:“哪撒谎咯?”
“我明明就刚及格。”她扯了下他椅背,整个人歪坐上去,声音却没多少火气。
谢惟淡淡一笑:“我说的是提了二十多分,又没说最终多少。”
“你这话术应该去当政客。”许琳舟翻了个白眼,顺手抓了他桌上的小橘子,剥皮的动作利落。
“别得了好处反咬一口。”他坐到她旁边的床沿,胳膊搭在椅背上,头略微侧着看她。
许琳舟没理,继续剥橘子,小腿晃来晃去,橘子皮一瓣瓣落在他草稿纸边上。
谢惟看她鼓着腮吃第一瓣,突然问:“好吃吗?”
许琳舟顿了顿,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