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得感谢当初追杀我的人手下留情,没真让我落下悬崖”。
当时杨太后正在气头上,没仔细琢磨过这句话,如今想来,肖彻分明就是在给肖宏挖坑,然后捏准她多疑,借机让她对肖宏生出疑心。
所以……肖彻一开始就在使离间计?
思及此,杨太后一双眼变得冰冷无比。
好在,她没真的对肖宏下必杀令,那个孽种,险些让他们自相残杀了!
“速度再快些!”杨太后Yin着脸,吩咐抬轿子的几个太监。
太监们不敢忤逆,只得加快速度朝着乾清宫而去。
到的时候,姜旭已经被赐了座。
听到冯公公高喊太后驾到,姜旭又起身,给太后行了一礼。
杨太后看都没看他,目光直直看向御座上的傅经纶,想到秋葵说的那些话,她面上尽量挤出笑容来,“皇儿,急匆匆让人把哀家找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吗?”
傅经纶察觉到了杨太后说话语气上的变化,但并未多想,直入正题,“母后可曾进过地宫宝库?”
眼下有冯公公和姜旭在,杨太后当然不能直接承认,只笑着反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傅经纶道:“母后只管回答儿臣,到底进没进过。”
杨太后沉yin片刻,随即冷眼一扫冯公公和姜旭,厉声道:“你们先出去。”
那二人很快退了出去。
眼下殿内只剩杨太后和傅经纶。
杨太后走到一旁的靠背椅上坐下,“哀家先前听冯恩说,皇儿让姜旭去定王府收虎符,他在定王府搜出了推背图?”
傅经纶抬眸看了杨太后一眼,深深皱眉,“母后为何不回答儿臣的问题?”
杨太后一噎。
她一向习惯了手里握着主动权。
先前被傅经纶那样问,虽然她很想顺着儿子的话往下说,但潜意识里总想着自己不能被动,得抢回主动权。
所以,一开口就不是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己反问了回去。
眼下得见傅经纶脸色不好看,杨太后只得回道:“去过两回。”
“那母后可曾见过推背图了?”傅经纶又问。
“不曾。”
“推背图就在地宫宝库里,母后为何没得见过?”傅经纶眼眸微冷。
“皇儿,推背图是南齐机密,先帝当年只是把钥匙给了哀家,并未告诉哀家推背图藏于何处,哀家如何能见过?”
“是没见过,还是地宫里压根就没有推背图?”傅经纶伸手拨弄着御案上的羊皮卷,如玉的俊颜上寸寸冷下来。
“你!”杨太后抚了抚胸口,把怒火压下去,“你都已经当上皇帝了,还在乎那劳什子推背图做什么?”
杨太后这番顾左右而言他的回答,让傅经纶越发笃定了地宫里并没有推背图。
“难怪昨天楚太子提出以推背图做彩头的时候,母后反应会那么大。”傅经纶说着,站起身朝杨太后走来,把羊皮残卷递给她,“这个,是姜旭从定王府搜出来的,母后看看吧!”
杨太后瞧着傅经纶沉冷的面色,心下一咯噔。
不应该啊,肖宏既然伪造了推背图,那上面写的肯定是对皇帝有利的东西,可他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带着这份疑惑,杨太后接过残卷定睛一看。
只片刻,她那张冷艳的脸便彻底没了血色,抖着手把残卷揉成团往地上一扔,气得胸口起伏,“胡说八道!”
南北归一,楚氏天下,怎么可能!
“肖宏不是一直都在为母后做事吗?”傅经纶问她,“为什么地宫里不见了的推背图会在他府上?”
为什么?那自然是肖宏很多年前就已经得知了推背图上的内容,所以特地把北梁太子抱来栽培,让北梁太子接手南齐机密,好为将来的“南北归一”做铺垫!
这个认知,堵得杨太后完全说不出话,脸色难看至极。
她先前还想着,这一切都只是肖彻为了离间她和肖宏而设下的局,自己很大可能是误会肖宏了,得找机会让他入宫当面澄清的好,断不能再因着那孽种的挑唆而坏了大事。
但现在,这份从定王府搜出来的推背图,直接粉碎了她对肖宏抱有的最后一份希望。
什么误会?什么离间?统统都不是!
事实就是,肖宏从一开始就是北梁的人。
二十五年前,用死婴代替活婴,把先帝遗孤藏入承恩公府瞒天过海是肖宏的主意。
所以,他们花重金买了山脚一户人家刚出生的男孩儿。
先帝遗孤入了承恩公府以后,再抱一个孩子来培养成替身,也是肖宏的主意。
所以,肖彻还在襁褓中就被抱来了东厂。
她那时候为什么会信任肖宏?
因为她孤立无援,因为肖宏是先帝一手提拔上来的人。
东厂和三大营都握在他手里。
这是先帝重臣啊,她为什么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