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恨恨磨着牙,举起了小拳头:“你来呀,我告诉你,我茉茉可是练过的!”
“噗!”季明别开脸笑出声来,那弱鸡模样,居然嚷着练过,季明也不说话,默默举起了右手臂,拍了拍自个儿肌rou鼓鼓的臂膀。
“来,给你摸摸,像我这样才叫练过的。”
茉茉脸上一热,嫌弃道:“登徒子!谁想摸你?”
“不摸就不摸,我又没有强迫你,做甚么反应这般大?”季明翻了一个白眼,坐远了些,互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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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风渡牵着梅翩翩走进屋内,都没舍得把手放开,直到他从一旁拿出一个木盒子,献宝似的递给了她。
梅翩翩疑惑:“这是什么?”
奚风渡:“这些是特意给你留下的东西,永安郡主没有份儿。”
梅翩翩掩嘴失笑,期待的打开了盒子,是几支十分漂亮的珠钗,两盒洋胰子(肥皂)、一盒螺子黛……还有好些梅二姐叫不出名字的洋玩意儿。
看罢,梅翩翩将盒子盖上捧在怀里,抬头冲奚风渡笑了笑:“谢谢爷,我会好好用的。可我没有带什么可送你的,也不知道你今日会来。”
奚风渡哪里会在意这些,能见到她便已经很开心了,从见到梅二姐开始,眸光便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只要你喜欢,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梅翩翩抿了抿唇,明明在未见到他之前,想了好多话想对他说,此刻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思绪千回百转间,梅翩翩艰难的从牙关挤出一句话来:“爷,你喜欢小孩吗?”
奚风渡将她拥入怀中,吻了吻她的眉心:“以前见着小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可若是和你的,我便很期待,不知我们的孩儿会长何模样?是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
梅翩翩眼眶红红的,吱唔的问了句:“你,你知道了?”
“翩翩,是我对不起你。”奚风渡猛的抽了口气:“让你背负了这些,本来不该是你背负的东西。”
本来见着他是很开心的,可不知为何,心中却越发酸楚,眼泪不受控制的不断滚落,“官家御赐的这桩婚事,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不管爷做何决定,我都不会怨你,这是我自己选择的,也是我愿意背负的。”
奚风渡抬手替她轻轻拭去脸颊上的泪珠,心紧揪在一起,疼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颤抖。
“我会想办法。”
梅翩翩摇了摇头:“你一直都是个理智的人,明知道现在做什么是惘然,不必要再做无所谓的牺牲了。
这个道理,奚风渡不是不懂,若是什么都不做,心里会更难受。
她拉过他的手,覆上微微凸起的小腹,低呐:“现在我只想着我们的孩儿能平平安安的出世。”
别说其它的,连这个愿望也是遥不可期,十分艰难。
现在不过才将将三个月,一旦婚期订下,她便要嫁到侯府,到时候根本瞒不住。
“翩翩,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
她也想义无反顾的跟他走,但是一旦就这样走了,便是欺君之罪,连累了奚家不说,也会连累梅家上上下下。
梅翩翩:“别担心,我……我会找那萧侯好好谈谈,或许,或许也会有转机。”
奚风渡痛恨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人活在世上,有太多的无可奈何,身不由己。
他早已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太多要考虑的事情,无法放开手脚去搏一个未知的结果。
一个人的身家性命也就算了,身后牵扯着的,是成百上千的人。
“我答应你,不管何时何地,会陪你一起走。”奚风渡声色沙哑道:“照顾好自己,因为我没办法替你做到更多。”
“其实已经足够了。”梅翩翩会心一笑:“今生还能遇见爷,便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奚风渡留在了郡主府,与梅翩翩朝夕相处的两日,山庄小厮过来传话,说是老太爷有急事要找他回去。
最近能被称得上‘急事’的,除了募捐也不会有别的事情。
奚风渡告别了梅翩翩,乘马车暂且回了山庄。
老管家已经在山庄的门口等了,见他回来,第一时间将奚爷带到了老太爷的院子里。
老太爷院里的人全都被谴了出来,里面有一排宫里的禁卫军守着,禀明的身份与来意,才将奚爷放了进去。
屋里的桌案前只坐着老太爷,与一位素未谋面的男子。男子约摸四十来岁,白面无须,穿着一身黑色锦衣,头戴纱帽。
见着奚爷,那人翘起了兰花指,笑容有些献媚,“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富可敌国的奚爷了!”
未等奚风渡出声,只见老太爷起身,赶忙介绍道:“阿渡,过来。快给施公公打个招呼!”
奚风渡上前做了个揖,“施公公。”
“客气客气。”施公公笑眯眯的上前扶过奚风渡:“正等着奚爷过来,商量着这……义捐的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