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四章</h1>
范淘被浴室裡傳來的水聲驚醒,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全身又酸又累,好像力氣被抽光一樣。
昨晚杜墨存又和她做了幾次,一次比一次長,還不停地變換姿勢,同樣初嚐禁果,她只覺得這事如酷刑一般,可他似乎樂此不疲,最後要不是她實在受不了了,苦苦哀求他,他甚至有做到天亮的打算。
所以??就這樣了嗎?
她掀開被子,審視自己青紫交錯的身體和床單上那抹淡淡的紅印,心底一片茫然。
范淘來不及細想,房門便在幾下輕響後被拉開,她只來的及遮住自己,再驚慌地抬頭,便看見張媽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我、我不是故意睡在這裡的,只是??」
「少爺昨晚沒有做防護措施?」
張媽望向床頭包裝完整的保險套,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沒有??」
這麼說來,的確是啊,他昨晚好像是直接射在她身體裏的,他們壓根就忘了套子這件事??
「喏,把這吃下去。」張媽從口袋裡拿出一盒藥。
「好。」
她知道那是什麼,同學之間口耳流傳的,那個某班的誰誰誰書包裡有這東西??
「那是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杜墨存從浴室裡出來了。
「是事後避孕藥,少爺起來了,我讓人去準備吃的東西。」張媽說。
「那東西不是很傷身體嗎?」
「是啊,但是如果不吃,墮胎會更傷身體啊。」張媽平和地回應。
她可以不要墮胎——
這念頭在杜墨存腦中只持續了一下子便立刻被推翻,她才幾歲,他才幾歲,他們的關係也不適合有孩子,他昨天的確是失控了,以後??他會注意的。
自頭至尾范淘都沒有參與這場談話,直到張媽走了,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杜墨存才咳了咳,面帶尷尬地開口:「我去幫你倒水,你可以去梳洗一下,呃,你有衣服嗎?」
范淘搖搖頭,她昨天換下來的衣服被張媽收走了。
「那我去幫你問問,嗯,那個??我先出去了。」
范淘默默地看著他離開,然後進浴室把自己打理乾淨,再出來時床尾凳已經放了一套衣服,但張媽留下的藥盒卻不見了。
她換好衣服走出房間,想找個人問問張媽去哪裡了,她需要吃藥,還有阿浚,她一個晚上沒看到他了,他還好嗎?她該怎麼安撫他?她想了很多,可當她看到杜墨存站在不遠處的窗邊時,所有的念頭都消失了,她的腦中一片空白,他在這裡做什麼?等她嗎?他想和她說什麼?
杜墨存正在抽菸,他平常會抽,但菸癮不大,通常是在想事情或需要平復情緒時才會抽上幾根,看到她出來,他的身形有些僵硬,但他很快熄了煙,走上前去。
「我帶你去吃點東西,空腹吃藥會傷胃。」
「??好,謝謝。」
兩人並肩而行卻沈默不語,一直到下到樓梯的最底層,杜墨存才突然停下腳步。
「呃,我其實不知道應該現在跟你談還是等你吃完,關於昨天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我想,我欠你一個道歉,我昨天真的不該這麼衝動,應該問清楚的。」
范淘睜大眼睛看著他。
「但反正我們已經這樣了,」他聳聳肩。「你就留下來吧,我會保證不讓你父親再來騷擾你們的。」
他的反應很理所當然,即使知道了昨晚她不算自願的,可木已成舟,她已經成了他的女人,他就會保護她。
「謝謝你。」
除了這句話,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在說什麼?
范淘站在比他高一階的樓梯上看他,儘管這樣,他們也僅只是平視而已,直到現在她才有機會好好端詳他,他好高,且身形頎長、劍眉星目,他的鼻樑很挺,唇型也很好看,總體來說,杜墨存是個很英俊的男生。
這個英俊的男孩——或男人——不論在他心裡她是什麼樣的存在,現在她別無選擇,只能依附於他了。